前阵子天气凉了下去,人们都说夏天过完了,但这几日又热了起来,夜里也不见降温。他没有立即穿上干净睡衣,在卧室里踱了两步,腹部随着呼吸小幅度起伏,若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上面隐约的肌r_ou_轮廓——再有力的腹肌,如果长时间不锻炼,也会消退下去。
几分钟后,他拿起手机,漫无目的地打开相册。
照片里的年轻人个个光鲜,脸上或开朗地笑着,或故作冷漠,总之是自信的。
自信的人,似乎自带一层耀眼而治愈的光。
他渐渐平静下来,继续往后翻,看到一张拍糊的照片。
“这张还没删啊。”他一边自语,一边点开“删除”,手指却在“确定删除”上停了一会儿。
照片是中午偷拍的,与下午偷拍时被逮住的那几张隔了上百张其他人的街拍,那凶神恶煞的男人没发现,他也没注意到,才让这张照片“幸免于难”。
片刻,他点了“取消”,将糊成意识流的照片留了下来。
手机存不了那么多照片,安眠药尚未起效,他索性走去书房,打开电脑,准备将照片导进去——这是职业习惯了,所有照片都必须分门别类放好,一份存在电脑里,另两份放在移动硬盘里。
导照片时,他又看了看那张糊掉的。
与其他照片相比,那张太难看了,完全没有任何存下来的价值。他犹豫了半分钟,还是将它丢进了“盛熙街拍”文件夹。
反正也才2兆多,占不了多少空间。
处理好照片,终于有了些困意。他走到窗边,拿起木质相框,指腹在玻璃镜片上拂过,轻声道:“刚才我又梦到你了。”
须臾,又道:“你还好吗?”
没有回应,连薄纱窗帘都没有动一下。
他叹了口气,凝视着照片中的人,“咱们打个商量吧,下次再到我梦里来的时候,别让我看那么……那么残忍的画面。”
照片已经泛黄,但那人唇角的笑,和盛熙广场里所有自信的年轻人一样耀眼。
夏天最后一次橙色高温警报过去后,秋天终于来了。
文筠关于初秋周边游的策划案虽然被批得狗血淋头,还被交给旅游美食板块的组长赵禹“大改”,但最后定下来的案子却是他前两份策划案的综合。
许骋说得没错,除了最后一份案子,其余两份做得并不差。而且周边游属于与商家的常规合作项目,每年每季度甚至每个月都有,受到投资和赞助影响,就算换一个人来负责,也不一定能做出花来。
文筠拿着敲定的案子,将黑色鸭舌帽的帽檐往下拉了拉,心情相当平静。
顶着新发型来上班的第一天,文筠几乎成了新媒体部焦点里的焦点,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很复杂,甚至有人凑近了瞧,一脸诧异道:“文,文老师?你理这种发型?”
“老师”这个自带几分敬意的词到了他这里就成了奚落与讽刺,他一直都知道,但还是有些难堪,解释道:“周末刚去理,天气太热,剪短了些。”
一旁传来李筱等人的笑声——
“天气太热?这都快入秋了,文老师可真会说笑话。”
“咱们文老师见多识广,最会讲笑话了。”
“那是,毕竟年龄摆在那儿,人生阅历比我们丰富多了。”
文筠如坐针毡,拿起水杯,迅速朝办公室外的咖啡厅走去。
跑的话,有落荒而逃的意味。他不能跑,只能尽量走快。但是即便如此,行到门口时,还是听到李筱的讥讽:“一把年纪了,还理那种发型,当自己是二十出头的小明星啊?”
整整一天,他都如坐针毡,下班后立即去商场买了两顶鸭舌帽,准备换着戴。
他不关心娱乐八卦,根本不知道美发店老板给他理的是最近最流行的发型,更不知道一些走阳光路线的年轻艺人也理了这种发。当时看着自己的新发型,只以为是比较洋气的平头,那知道其中还有那么多名堂。在盛熙广场时,周围俊男靓女太多,奇装异服者也不少,他混在其中,并不显得另类,到了单位,才知道这发型有多出挑。
理发本来只是为了显得清爽干练一些,若能增添几分时尚感自然最好,但太出挑就不行了。职场不是秀场这道理,他比谁都明白。
其实,他本来打算回去就让美发店老板给修修,换成最普通的平头,但一想曾经因为这个发型成为别人镜头中的模特,就有些舍不得。
那个叫柯劲的小伙举着单反对他说的“帅”,是他这段时间听到的唯一夸奖。
回家时路过美发店,老板正在店门口抽烟,一见他戴着鸭舌帽,立马捶胸顿足:“你戴帽子干啥?白瞎老子的手艺!”
他问这发型是不是最近很流行,老板跟他交了底,说这发型是娱乐圈那帮小鲜r_ou_炒起来的,不过要说流行,其实十几年前就流行过了,那会儿很多十八丨九岁的小伙理这种发,又帅又j-i,ng神……
他无语,回家后在镜子前站了半天,然后冲咖啡开电脑,忙到深夜,去卫生间洗脸时,再次看见新发型,想起老板的话,突然眸光一沉。
那日被送回学校后,冉宿就再没接到荀慕生的召唤,最初还不觉得有什么,日子一长,就有些怕了。周末没忍住给荀慕生拨去电话,小心翼翼地唤:“先生?”
“什么事?”别墅空荡荡的,荀慕生靠在沙发里,右手拿着电视遥控器,频道停在央视7,正播着农家老伯科学种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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