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心骆慢慢地走到乔恩的身边,心痛地望着他,她的乔恩,全都都被绷带包裹,只露出眼睛和乌黑的双唇,虽然容貌已经不在,但是她还是一眼就能认出,这个男子,就是她的乔恩----
昨天,乔恩才刚刚恢复意识,受伤卧床的他,连张口说话的力气还没有,视网膜也遭到了严重的损伤,现在他几乎像个全身瘫痪的废人,不能说话,不能看清楚东西,更不能走路!
把他害成这样的人,是她!
顾心骆心疼的想去握乔恩的手,可是却被一旁的护士制止:「刑太太,现在请不要随便碰病患的身体!」
「对不起。」顾心骆连忙收回了手,看了一眼那个护士,然后不自然地扭开了头。
是她的错觉吗,这个护士好像很不喜欢她----
乔恩到下午,还是没有醒来,医生说这天他可能没有清醒的迹象,但是脑波测试已经正常,没有生命危险。
等患者再调养一段时间,情绪和身体状况都稳定了,就会安排植皮手术。
和医生谈好一切,邢泽鹰终于松了一口气,连日来的担忧总算是放下了,他望向乔恩的病房,眼神幽暗难测。
她一直都没有出来……
他站在门口,透过玻璃往里面看,顾心骆一直坐在乔恩的身边,小嘴一张一合,好像不停的在说些什么,沉睡中的乔恩,一动不动,像是在安静的聆听,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被大火毁了的他,看起来很骇人,普通人见了被火烧焦的人,都会害怕的尖叫,可是顾心骆却完全没有什么反应一样,静静地坐着。
她好像在讲一些小时候的趣事,讲到精彩处,她自个儿会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但是转而又会黯然,她的记忆恢复得很好,现在的她,和正常人没什么多大的差别了……
想到这里,邢泽鹰的心「咯噔」了一下……
现在,他是不是到了退场的时候了----
「乔恩醒了,乔恩醒了……」
第七天的凌晨3点,顾心骆兴奋的声音就传遍了整个医院,他从睡梦中惊醒,看到那些身穿白大褂的外国医生,纷纷赶往乔恩的病房。
一大群人,将狭小的病床围得水泄不通,被大火几乎烧焦的人还能够清醒,简直算是个奇迹!
他站在病房门口,没有走进。
他看着病床上的乔恩,慢慢睁开了口,虚弱的声音,在众人紧张的呼吸声中响起。
「骆骆……」
他醒过来,叫的是她的名字,顾心骆立马欣喜地上前,趴到床边,哭着回应他:「乔恩,我在这里。」
「……真的是你……咳咳……」
被绷带包裹住的脸,好像笑了笑,但是随即就咳嗽个不停,整个身子,因为咳嗽都蜷曲了起来,扯动了皮肤,撕心裂肺的疼痛!
「别动,别说话!」医生们立马上前,安抚住他,乔恩的抵抗力好像也降低到了极点,现在连一个小小的感冒,就能要他的命!
「乔恩,你别说话,我在这,我一直会在这……乔恩,我向你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看到顾心骆那痴痴的目光,站在门口的邢泽鹰终于还是看不下去了,他轻轻向后退了几步,高大落寞的身影,安静地消失在了门口----
这几天,她一直睡在乔恩的病房,他一个人待在宾馆里,处理着阿j从国内传来的机密文件。
国内有关他的负面新闻,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刑炎希利用这个机会,不断收购形式的股份,收买股东,安的什么心,瞎子都能看的出来。
面对这一份份最后的通牒,邢泽鹰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阿j一次又一次打国际长途过来,让他早日回去,可是他都当做没有听见。
乔恩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他在这边的事情也安排了,那么现在他还需要留在这里干什么?
干什么?
他的脑海里,又一次闪过顾心骆的脸,苦涩的几乎不能呼吸了,静静的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对月举杯,然后寂寞地饮下……
他待着这里,还不是只是想多看她几眼,但是,这也是自欺欺人罢了----
「夫人只是劳累过度,好好休息一下就行。」
将顾心骆抱上床,邢泽鹰点点头,然后就让那个医生退出去了。
这个星期,他和她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她整天每日每夜地守在乔恩那里,体力终究是支撑不住了。
「好好睡一觉吧……」他心疼地为她盖好被子,想要退出房间,继续已经决定放她自由,那么他也不能再和她待在一起了,他怕,怕自己最后又会舍不得。
他转身想要迈步,衣角却被一只小手牢牢地抓住!
他哑然,扭头一看,心骆根本就没有睡着。
「你需要好好休息。」邢泽鹰掰开她的手,但是她牢牢地拽住不放!
「乖,我也要去睡了。」
顾心骆依然没有所动。
他干脆蹲下身,趴在她的床边,小声地跟她说:「医生说了,你需要好好休息,不然明天你哪有力气去照顾乔恩?」
果然,顾心骆的眼神犹豫了一下。
邢泽鹰笑笑,然后再次去掰她的手,但是结果依然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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