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
“为何不怕?”
蓝雨萱经过一番设身处地的思考之后,认真地回答他:“我武艺尚佳,足以自保,爹娘武艺在我之上,更无需我去保护。”
“姑娘,你不怕是因为你武艺高强,可是住在这里的人不同,他们大都完全不会武,少有的仅会些三脚猫功夫,唬人还行,真遇到事儿只有挨打的份,所以他们会怕,怕沾染事情,怕自己被连累,会像这家人一样无故死于非命。”
“那前辈您为何不怕?”
“从小到大,我怕的东西太多了,然而到了现在这个岁数,看过的景多了,见过的人多了,就越来越不怕了。当所有人都说怕继而往后退的时候,总要有个人站出来说不怕。”
他笑吟吟地看着这张未曾被风霜侵蚀过的年轻面孔,觉得倒影在她双眸中的自己看起来亦一下子年轻不少:“姑娘,你觉得这些游荡在天地间的亡魂能找到归家的路吗?”
“能,因为有人为他们照亮了归家的路。”
“我也觉得能,因为总有人不知疲倦地守护那道微弱的光。”
渐渐远去的老人佝偻着身子,然而他投到地上的影子俨然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目送他进了家门,蓝雨萱收回目光,转身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她深吸一口气,抬步迈过门槛。
蓝雨萱拾起一根还算完好的木棍,在废墟中这拨一下那拨一下,一个时辰过去,她一圈走下来,没有任何发现。
蓝雨萱茫然地回望掉落的残砖断瓦,一筹莫展。
风止安一进门,就看到这样的她。
他会来这里,她很惊讶,却什么都没问。
风止安进来之后大致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朝一个方向走去。只见他一会儿敲敲这,一会儿摸摸那,蓝雨萱好奇地凑过去,目光炯炯地跟在他身后安静观看。
“别动。”
他突然开口,蓝雨萱脚瞬间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风止安走过去,在她面前半蹲,屈指扣了扣距蓝雨萱脚尖一寸之处的地面,片刻后拿过蓝雨萱手里的木棍颇具耐心地一点点拂去上面大量烟灰,直至露出一个不起眼的拉环才罢手。
风止安食指穿过拉环,往上一提——没提动,因为障碍物颇大。
刚刚看向别处的蓝雨萱重新低下头,对上他的目光时怔然片刻,待看清他手里的动作才明白怎么回事,赶忙退到一旁。
拉开之后,一个黑不见底的通道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蓝雨萱面露喜色地看着风止安,折服之意溢于言表,风止安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蓝雨萱看着洞口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刚一抬脚正准备下去,被风止安眼疾手快地制止住了。
风止安没放开她的胳膊,严肃对她道:“跟在我身后。”
蓝雨萱想说什么,在他不容商量的目光下选择了闭口不言,缓缓点头。
“别乱跑。”
蓝雨萱乖觉地点头。
得了她的保证,风止安这才放手,对着黢黑的洞口纵身跃下,蓝雨萱紧随其后。
下面一片漆黑,风止安站在原地直至双目适应了黑暗才开始往前走,走着走着四周乍然大亮,惊得风止安猛地停下脚步,还未等他回头。
蓝雨萱的手从后面伸过来,一颗硕大的明月珠躺在她手心。风止安偏头看着这颗晶莹似月光的珠子,浅蓝色的光晕在其中缓缓流淌,极其赏心悦目,拿在手里如捧了一汪水,温凉舒适,令人心旷神怡。
“这颗珠子跟你很配。”她评价道。
此刻的他眉目如画,她爱看极了,果断道:“送你了。”
风止安深深看她一眼,轻笑道:“好。”
接下来的路上两人均沉默不语,刻意放轻了脚步。
这是一条长长的通道,约莫走了两刻钟才到尽头。
尽头处是一间密不透风的屋子,风止安推门,门纹丝不动,他将内力集中于右手。
“我来!”话落,蓝雨萱上前,利落地抬脚踢向铁门,门应声而开。
风止安放下右手,看着她写满请求夸赞的脸,顿觉无奈,发泄似揉乱了她的发,大步进了门。
蓝雨萱一边整理凌乱的头发一边委屈地看着他的背影,磨磨蹭蹭地跟上去。
这间屋子很大,摆设却很少,所以即使四处堆满了半人高的箱子,看起来仍空空荡荡的。
风止安两指拂过箱子表面,收回的手指干干净净,依旧白皙如初。
这里所有的箱子都上了锁,风止安让蓝雨萱帮他举着夜明珠,他则对着锁孔仔细观察了一番。
“用剑劈开不是更方便?”看了半晌,蓝雨萱终忍不住问道。
“不可以。”风止安目光专注,头也不抬地解释道,“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蓝雨萱不太相信:“这里都烧成这个样子了,还会有人来吗?”
“我俩现在在哪?”
她哑口无言。
风止安看向她:“你不能用你的思维去揣测他人,毕竟你不是他,你需得把自己想象成他,然后用他的思维去推测。”他向她伸出手,“借你的发簪一用。”
蓝雨萱抽出发簪放到他手上,只见他拿着这支发簪在锁孔中捣鼓一会儿之后,“啪嗒”一声,锁开了。
蓝雨萱看着这一切,觉得新奇不已,好奇问道:“你从哪儿学的这一手?”
风止安拿下银锁,微微笑道:“程煜干这个可比我娴熟多了。”
待他一打开箱子,蓝雨萱在一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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