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靳依旧低着头翻阅着那本账簿,声音清淡,“太医院的人,是时候该换换了。”
不知为何,听到他这句话,柳净总感觉话里有话。
一时间,整个内殿又寂静了下来,柳净没有说话,只是扭过头看了眼外面逐渐隐入黑暗的霞光,只觉得今日的天黑的竟是那么快。
“你宫里的红璇,医术看起来似乎比那些太医更甚一筹。”
……
柳净笑了笑,身侧的手不由慢慢覆上自己隆起的腹部,“红璇只是懂点小皮毛而已,又怎比得上那些医术高明的太医?”
“医术高明的太医?”萧靳闻言忽然放下手中的账簿,目光幽深的看着她道:“医术高明的太医又怎会闻不出腾蓝花的味道?”
柳净手心一紧,四目相对,她面上并无慌乱,该来的始终都会来,她只是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泄露的?
“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她移开视线,面色依旧不变。
见此,萧靳却是微微蹙眉,语气微冷,“德妃的事,是不是你的做的手脚?”
当昏暗的内殿中又恢复一片寂静,最后一抹霞色也消失殆尽,整个大地都逐渐陷入黑暗,寂静的殿中也显得有些悲凉,柳净并没有言语,那张越发娇美的面容上满是镇定,不见丝毫慌乱。
“你为何不说话?”萧靳就这么紧紧的盯着她。
微微偏头,她徒然一笑,“那皇上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拳头一紧,他此刻只觉得那张笑靥如花的脸是那么讽刺。
“假话!”
柳净:“是我动的手。”
萧靳冷笑一声,目光灼灼,“那什么又是真话?”
垂下眼眸,她语气认真,“是她逼我的。”
“逼你的?”萧靳闻言却是大笑出声,最后一拳捶在桌上,面上全是失望,“朕以为你与其他人不同,却不想你竟与那徐文君一样……”
“一样的恶毒?”柳净嗤笑一声,毫不畏惧的对上他的视线,“那皇上可能要失望了,因为臣妾从来都没有善良过。”
她说错了什么?这个压抑的后宫简直能把人逼疯,还保护?萧靳那些所谓的保护又能怎么样,只会让那些人越发嫉恨她,她是疯了,就算全说出来又怎么样,大不了就是一死,就算死了她也要把实话说出来!
“你……你简直是无可救药!”萧靳气的骤然起身,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外面的李长福也是提着心不敢进去,只能默默的在心里祈祷皇上能够消消气。
“我无可救药?”柳净仿佛被气笑,依旧坐在那挑着眉梢冷声道:“我为何无可救药?难道要等着被人害死了那就是善良的人吗!”
“就算如此,那你为何不肯告诉朕!”萧靳紧紧皱着眉头,眼眶血丝毕露。
“告诉你?”柳净被真的气笑了,笑着笑着连眼泪都被笑了出来,一时间整个屋内好似只剩下她那嘲讽似的笑声。
良久,她才抹了把脸上的泪痕,慢慢走下软榻上,对上他的视线,一字一句道:“告诉皇上又能如何?昨日我轿撵被摔,那个时候皇上在哪?您又能帮我什么?当初文贵妃给我灌□□时您又在哪?您又能帮我什么?我不自救,现在剩下的就只有一具尸体!”
萧靳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当初您明明已经知道是文贵妃的错,却还是放过了她,这就是您口口声声的维护?!”柳净笑着仰起头,任由清泪滑落至下颌,“既然皇上救不了我,那臣妾为何不能自救!”
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萧靳第一次发现,自己自以为是的保护,在她眼里根本一文不值。
过往的种种,好似只是一个仪式化的过程……
“朕以为你能明白朕的心思,却不想……”
“臣妾当然明白!”柳净冷笑一声,声音冷漠,“这世上没有人比臣妾更了解皇上了,所以臣妾从来都不怪您,臣妾有自知之明,您又怎么会为了臣妾而去惩治德妃她们?在您的眼里,只有这个江山社稷,当初你明明知道文贵妃不可能会背叛你,却因为俊亲王,还是把她打入了地牢,若非如此,当初太后娘娘就不会动手,文贵妃就不会死,而那个孩子现在都已经六个月大了!”
“你放肆!”萧靳突然掐住她脖子,目光阴冷,“你以为朕真的不敢对你怎么样吗!”
柳净闭上眼,却是嘴角一勾,“臣妾最后悔的,就是没能早点下手……”
萧靳眉间紧皱,满目猩红,最后还是大手一松,“李长福!”
话落,外面的李长福立马跑了进来,就连听到争执声的绿胭等人也一脸畏惧的站在那。
他抬手指着柳净,目光冷冽,“她,打入冷宫!”
“皇上恕罪!”绿胭等人吓得一把跪在地上,七魂差点吓掉了一半。
“皇上……这……”李长福有些为难的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柳净。
萧靳冷眼一扫,“怎么,难道你也想死!”
李长福身躯一震,吓得连忙对外面的侍卫道:“把……把姝妃……押去冷宫。”
他以为皇上今日在御书房想了一日,什么都想明白了,却不想事情最后还是变成了这样,唉,算了,反正皇上现在也就是在气头上,等气消了就好了。
眼看几个侍卫走了进来,萧靳也不再看地上的人,依旧一脸铁青的大步往外走去,周身的怒意怎么压也压不住。
“皇上……皇上恕罪啊,这一切都是奴婢的主意,与主子无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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