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年上好好了一课,他轻易的决定以及疏忽有时就会导致不可原谅的错误。
“少爷,要不要给乔恩先生打一个电话,”罗伯特也折腾了一天,说话都轻了许多。
诺南愣了一下,他从没想过通知乔恩,也不敢告诉乔恩,“不,等艾德琳好了再说吧。”
“但是,”罗伯特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说下去。
“少爷,我下去给您买一些晚餐,您到现在都还没吃饭。”
诺南根本就没有胃口,但是他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少年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努力不去想王秋那张虚弱的脸。他突然记起自己上一次像这样等在急诊室外边还是在他8岁的时候,他的祖父被大伯约瑟夫气的突发脑溢血,他和父母一起等在外面,也是这样的夜晚,医院冷冷清清的,耳边似乎还能响起祖母和母亲轻声的哭泣,他当时和现在一样静静的坐着,没有哭。他害怕的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被医生推出来的祖父,脸色黑青的吓人,当英国最好的心血管病专家告诉他们准备后事的时候,祖母当场就哭晕过去,母亲也泪不成声,连一向稳重刚硬的父亲眼眶都是红肿的,只有他一滴眼泪都没有,只是紧紧的盯着祖父,他不知道除了这他还能做成什么,祖父察觉到他的注视,虚弱的抬起手,微微扯起嘴角似乎想努力的笑,他走到跟前,祖父张了张口,他什么也听不清,于是把耳朵贴在跟前,后来他听到了为肯特家族操劳一生的祖父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诺南,你是肯特家族的骄傲。”他的祖父是面带笑意的闭上眼睛的。
从那以后,他努力的开始学习作为继承人的一切课程,当其他的贵族少年在开着宴会狂欢,或者被家里娇惯着胡作非为的时候,他一定是在学习高深且繁复的书本。他还放弃了自己最热爱的钢琴梦想,马丁老师失望的表情他至今记得。
如今他已经成为上流社会人人称道的少年,每一个见过他的人都叹服的说他是天生的贵族。
可是为什么他今天又要面对这样的场景?不,艾德琳绝不能像他祖父那样,他承认艾德琳是一个相当奇特的女孩,他见过的那些所谓的贵族千金没有一个比得上她。今天本来是多么美好的一天,要是艾德琳能永远这样陪着她就好了……
诺南被自己心中所想惊到,他怎么会对一个才五岁的孩子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诺南正在纠结的时候,王秋这边也不好受,她现在开始噩梦一个接着一个,偏偏怎么样都醒不了。
她梦到初中时候,一群普通班上的男生围着他肆意嘲笑,把她踢倒在地上,周围围观的全部是她的同班同学,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看热闹的表情,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而策划这一切就是她所谓的曾经好的好友。
她梦到同班的一个男生的psp被偷了,所有的同学都怀疑是她,因为她是那个班上最穷的学生,连班主任都鄙夷的看着她,要不是那个男生自己想起来把psp落在音乐教室,恐怕她莫须有的罪名很难被洗掉。
她梦到自己暑假在水城市最豪华的商场做兼职,居然碰到了父亲的小三以及那个和她一般大的私生子,小三指着她的脑袋大骂,她充耳不闻,嘲弄的看着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那个qín_shòu男人是不会喜欢女人的,要不是儿子,这个女人以为她能拿到钱?不过她才不会好心的把真相告诉这两个贱货。小三被她的表情惹恼抓着头发就给了她两巴掌,而那个男孩还过来踢了她两脚。她什么都没有做,却还是失去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她梦到自己刚到美国,有一天做兼职回去晚了,被两个黑人拖进了巷子里,差点被qiáng_jiān,西瓜刀刺进肉里的感觉,其实挺刺激的,要不是她之前正好去超市买了一把刀,她怀疑自己会死在那个黑漆漆的巷子里。
“病人的心跳非常不稳定。”
“加大普奴卡因的用量。”
……
王秋被推出来的时候,脸色恢复成苍白,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
诺南舒了一口气,太好了,她还活着。
“病情基本上已经控制住,”院长摘下口罩,“她本身的肺功能有缺陷,以后切忌吃生冷的食物,”
“她的心情波动很大,一般在幼儿身上很少见,所以我给她用了成人剂量的镇定剂,”院长接着说,“恐怕她明天中午之前都不会醒。”
“诺南少爷,这个孩子的监护人在哪?”
“他现在在非洲,一时赶不过来,”诺南的声音涩涩的。
院长皱了皱眉头,却什么也没说,“如果有事,随时通知我。”
“好的,谢谢您能特意赶过来。”
时隔一个月,王秋又回到了四处都是白色的病房。白色的墙,白色的床,白色被子,以及白色的她。
她像一个得了白化病的女孩,有着苍白的脸,没有血色的嘴唇以及淡到极致的头发,她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床上,仿佛和周围的白色融为一体。
诺南坐在旁边专注的看着她,他伸手抚过她的脸,似是确认眼前的小女孩还在他身边。
“感谢上帝,”诺南轻声说道,“感谢上帝没把你带走。”
罗伯特站在旁边,欣慰的笑了,静静的离开了病房。
第二天,王秋缓缓醒来,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她这是又回到医院了吗?转过头,入目的是亮金色的的短发,柔顺的铺在雪白的床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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