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萼手持琵琶,丝弦拨动间,却是暗暗发力,音波如涟漪一圈圈逼向雪熙,很快,雪熙已汗如雨下,面露痛苦之色。
众妖皆应看出了个中玄机,但没有谁敢轻举妄动,连妖月姬亦是一副悠然自得事不关己的神色。
壑川饮尽壶中美酒,从座位上一跃而起,飞身落在雪熙身后,他将手搭在雪熙肩上,柔声宽慰道:“慢慢弹,别急。”
很快地,又是壑川的法力压住了红萼。红萼仍强装镇定面带微笑,抱住琵琶的手却开始微微颤抖。
千里光见状不妙,便抽出一管长萧站到红萼身侧,高声道:“我也来助兴!”
兄妹合力对抗壑川,堪堪打了个平手,一时强弱不分,我也跟着松了口气。
乐至高/潮处,犹如狂风大作,千里光与红萼突然收了气息,我正奇怪,忽见二妖周围陡生一波强音,幻化成无数银光潮水般涌向雪熙。
“小心”二字尚卡在我喉头,就听一声凄然尖叫,红萼呕出一口鲜血,琵琶也被摔在地上。
千里光见妹妹被伤,怒火中烧道:“白虎使法力高强,千里光早想与你切磋切磋,今日得此机会,千里光就不自量力了!”
他纵身冲过去,壑川一手推开雪熙,单手迎上,与千里光在大殿之内比试起来。开始时壑川招招相让,但千里光却是招招狠辣,直取壑川要害。
雪熙着急地站在一旁,也不肯走远。千里光的黑色刀光与她擦身而过,划伤了她的胳膊,壑川面现怒容,一记封印就向千里光打去。
这时,戴着狐形面具的女子将千里光拉到一边,反手一掌将壑川的封印化解开,冷冷道:“你已经杀了荒原白狼家的长子,还要再杀一个吗?”
壑川哼了几声,怒气渐消,换了副满不在乎的表情:“私放螭吻、偷盗翡璧之心、背叛魔尊,哪一样不足以定死罪?若不是看在宛琼的面子上,我请求魔尊放他一马,他还有机会在这耀武扬威?秋槐,你身为朱雀使,竟如此维护一个叛徒,魔尊要是知道了,可不会高兴啊。”
千里光啐了一口,冷笑不止:“壑川,你那套把戏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我知道,你不过是想……”
他突然用手去扯自己的脖子,就像去掰一双不存在的掐住他的手一样。他身体不断抽搐,眼睛惊恐地瞪着壑川,嘴巴大张,像在拼命地吸进空气。
秋槐喊道:“住手!”
手起处,一道红光化作一把利剑飞向壑川。
千里光的法术被撤后,大口喘着粗气,他双目赤红,眸中尽是恨意,竟越过了秋槐,又与壑川打在一起。
“哥哥我帮你!”
红萼加入进来后,战况就变成了以一敌三,其实秋槐并未使出全力,她只是斡旋其中,避免壑川伤了千里光红萼。
若说开始时兄妹俩是赌气似的与壑川一较高下,那么现在却是招招藏着杀机,看得我胆战心惊。
殿内金光银光交织在一起,看得人眼花缭乱,桌椅碰撞的声音、器皿碎地的声音、叫骂声推搡声此起彼伏,殿内一时乱作一团。雪熙被众妖团团围在中间,我想靠近都没有办法。
一个老者高喊道:“别打了!”
原来就是坐在烈炎身边只有一颗门牙的那老头。此刻他站在了椅子上,手脚并用地挥来舞去:“你们这四个娃娃别打了!真是太不懂事了,今天是妖月的寿宴,你们闹成这样成何体统?快给我住手!”
可打斗中的四妖哪里听得进他的话?任凭老头如何喊叫,皆当做穿堂之风。而此刻高坐殿上的妖月姬亦是愁眉不展,却只紧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
老头还在喊:“壑川,秋槐,别打了!哎呀呀,你们真是不懂事!”
在喊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后,老头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在被无视,气鼓鼓地从椅子上下来,走回烈炎旁边。我这才发现烈炎竟然还泰然自若地坐在位置上喝酒,不由深感敬佩。
老头坐了会儿,又站到了另一张椅子上,嘶声喊了几句。一记刀光扫来,老头躲闪不及,抱住自己的小腿疼得哇哇叫,妖月姬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一道黑影跃入场内,在壑川与秋槐间筑起了一面高墙似的结界,双方的攻击打在结界上,都被弹了回去,他们为了躲开自己的攻击,不得不各退数步。
“够了!”
烈炎伸臂,挡住了欲再打斗的壑川,转向千里光兄妹,冷声道:“这里是摆宴席的地方,不是你们报私仇,逞强斗殴之所。”
千里光愤恨不平地看着他:“烈炎大哥!”
烈炎毫不留情道:“要是想打,到妖月宫外面去。”说完又面向壑川,“今天妖月姐才是主角,你我莫要扫了她的兴才好。”
壑川看了看周围,几乎所有妖怪都紧张兮兮地望着他们。他微微叹了一声,斜睨着千里光兄妹:“既然青龙使都开口了,我就不与你们一般见识。”衣袖一甩,重新坐回位子上。
烈炎目光微冷,扫了眼呆立一旁的婢女:“先送雪熙姑娘回房。”
陪着雪熙的几个婢女唯唯诺诺道:“是。”
雪熙略带担忧地看了眼壑川,在婢女的护送下离开了宫殿,我急忙追上去。
出了宫殿没多久,我趁着无人,顺利打晕了那几个婢女,雪熙再次见到我,惊喜交加。
还没说上几句话,两个巡逻的侍卫就发现了我们,我正欲出手,他们却仰面倒了下去。
褚衣从暗处走出来,示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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