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得离迷茫的骷髅又远了几步。
粟田口家的两振胁差也谨慎地与队伍最末垂头丧气走着的镜面怪物保持着距离,药研表现得虽从容,但从他时不时也飘过去的眼神来看,他还是对其相当提防的。
身边的打刀还在斗嘴,堀口千里却觉得奇怪。
“安定,清光,”她问,“还没有侦查到敌人吗?”
两人一愣,俱是摇了摇头。
“的确。”
加州清光皱眉。
“这已经走了大半圈了,虽说我们绕的都是不容易被发现的小路,但这样都还没看到溯行军也太……”
“——嘘。”
大和守安定忽然将食指竖在唇前。
“我听到了,”他低声说,“就在——”
变故只发生在转眼间。
屋顶上的瓦楞传出的响动霎时引起了所有人的警惕,早有预感的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横刀出鞘,溯行军从后方蓦然发动了偷袭。
……?
心情不佳的镜面怪物慢吞吞地回过头,冲在最前面的敌短冷不丁对上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嘴里咬着的苦无差点又掉一次。
该、该打的仗都是要打的,四花短刀壮着担子给自己鼓足了劲儿,发出了嘶哑的吼声。
镜面怪物抬起一只爪子,用指甲尖儿掏了掏耳朵。
它鄙视地听着那蚊呐般的吼声和这骨头的小身板儿,张开了血盆大口。
“吼——”
这一声喊出来,连街道的石板都震了震。
第一步就先输在了气势,短刀咬紧了苦无,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它一鼓作气,径直迎面朝着怪物的脸上扎去!
“锵!”
四花短刀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停留在对方表皮上面的刀尖。
没……没戳动。
这不科学!
镜面怪兽抬爪就向傻了眼的短刀呼了过去。
一巴掌,糊墙。
“唉……”首无叹了口气,慢慢地将腰间的武士刀也拔了出来,“虽然觉得实在是很麻烦,但这种时候……”
他略一抬眼,瞥向堀口千里。
“也只能上了吧。”
*
第一次以如是形式进行的出阵,大获成功。
夜战部队回来时已是深夜,除了还等着的笑面青江跟一期一振,其他人都先行睡下了。堀口千里准备好第二天日战的出阵名单便也回了房。
这一觉睡到午前,等夜间出阵的刀剑们醒来,面对的就是除了已经出发去厚檻山的那几人之外的付丧神们好奇的询问。
“怎样怎样,”乱好奇地问道,他是真的很遗憾自己没跟着一起,明明他才是最先提出这个建议的,结果第一次的出阵名单里居然没有他,“快讲讲都发生了什么。”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知是该从他们居然差点被一个没有脖子的男人抢了誉还是发出惊天动地一声吼的镜面怪物事后差点被审神者因为可能会惊动原住民的理由而训进地缝里的窘样开始讲起。
“发生了……”药研沉吟道,“很多事。”
还包括半点忙没帮上的白布幽灵和骷髅空在一边当吉祥物,后者还教会了前者怎么当啦啦队加油。
不,他们不需要啦啦队,谢谢。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鲶尾深沉地说。
一期一振何尝不明白自己弟弟是在卖关子——至少鲶尾绝对是。
“既然如此,不如等第一部队回来一起讲,反正时间也差不多了。”他微笑着说,“他们早上出发的时候也很好奇呢。”
“咳,一期哥……”
蹦蹦跳跳的木屐声正在接近。
“回来了回来了!”今剑一脸兴奋地拉开木门,“大家就在大门口哦——还有新人!”
他竖起两根手指。
“两位!”
不知是谁先“哇”了一声,房间内也随即陷入一片喧闹,最先起身的就是嘿嘿笑着盘算能不能再开一盘的鲶尾。看着大家一个个涌出去,今剑疑惑地看着还懒散躺着的明石国行,“明石先生不一起吗?”
“啊……”明石国行懒道,“迎接新人什么的实在是太费工夫了。”
“但是,”今剑一歪脑袋,“明石先生不是说过吗——萤丸的名字。”
“……?!”
跑得最快的自然是胁差和短刀,他们一眼看见了队伍最末的那两张陌生面孔。这次的运气不错,出阵的太刀们至多只受了些皮外伤,带队的三日月笑得一脸霁月清风,与之相对的,身后的其中一位新人的笑声就显得爽朗许多。
“咔咔咔咔咔,”苦行僧打扮的付丧神豪爽道,“贫僧名为山伏国广,原本正在山中闭关,但到了这里也未尝不是一种修行啊!”
……咦?
不约而同联想到某处,最后还是一期一振想了想,开口问道:“阁下修行的……是哪一流派?”
山伏国广似乎也被问得一愣。
他“咔咔”地笑了两声,“是密宗啊。”
完、完全分不清他们佛教的流派……
一头雾水的付丧神们还是看向了另一位新人。
视线下移,跟短刀身高无二的少年背负一把与他身高不符的大太刀,蘑菇头两侧的头发柔软地翘起。
“我是阿苏神社的萤丸,”他拖长了绵软的尾音,“压轴登场,请多指教。”
“萤丸。”
他觅着这声音看过去,瞧见正在人群后方站着的明石国行,弯起双眼,“啊,国行。”
在两人都还没注意到的地方,粟田口们又悄悄地嘀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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