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等着,说是有事自然会喊她。
虽是小辈,可他始终是太子,纵是倾嫔,在他面前也不敢轻举妄动,此时见他进去,许是觉得时机不对,也不再与她纠缠,只扶着君流往门外走。
君流回头看千锦一眼:“以后做事,你那毛躁的小性子,得改改了!”说罢脸上绽开一朵巨大的微笑,仿佛阴郁的天空下,盛开的久违的日光。
眼里话里,全是心疼和宠溺。
这一眼,让千锦都要以为他是真心喜欢她了,只是她清楚地记得,他与她说的是,大家都觉得他对她情根深种,所以本来,他只是要顺应大家的觉得罢了。
君骋在里面待了很久,到天黑时与方凌雪一道用了晚膳才终于离开。方凌雪痴痴地看着他走的方向,好半晌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是她从未见过的,魂不守舍的样子。
第二天早上,早朝上传来消息,说是边疆突起战乱,我军毫无防备,又是在苦寒之地,军粮和部队没能跟上,一时之间竟节节败退,不过半月的光景,就把边疆城池给丢了。
是北方的小国,他们常年栖身于冰霜雪林之中,耐寒的能力要比本国人强上许多,重要的是,即便路面结了厚实的冰层,他们也可以如常行军。
可本国士兵却不可以。
前日千锦在江兰馨房中时,安公公派人来催,便是边疆来了这份战报,而昨天君骋来找方凌雪,便是要告知她,他已请旨领兵去边疆,只待皇上点头了。
方凌雪深知战场凶险,可君骋身为太子,这旨却又不得不请,故而才有了之后患得患失的模样。
那天的早朝到了将近午时才散,皇上给了君骋三万精兵,让他尽快出发,把落入敌军的城池收回来,还说当年为他取名君骋,便是想他驰骋疆场的。
当日夜里,君骋整顿了军队,便连夜离了京城。
与国事比起来,后宫的什么事就都不算事了。
☆、027战报连连
后宫消停了下来,只是闹鬼的事却愈演愈烈了,千锦问过江兰馨,她说这种风口上,她不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轻举妄动,而湘嫔,听说被连着吓了几次,近日里连门都不敢出了。
只倾嫔每日早晨会来请安,但方凌雪担心着君骋,也疲于应付她,便让她好生照顾着湘嫔,以后也不必来了。
少了人气,中宫显得有些死气沉沉,方凌雪大多自己玩弄着棋子,或者写写字作作画,偶尔会与千锦说两句话。她也才断断续续的得知,战乱起的地方离君修的封地不过百里,若那小国再往西北进军,君修也不得不加入战事了。
只是藩王不得佣兵,他虽坐拥一方,手中却连一兵一卒都没有,若被卷入战中,一旦城被攻破,便只能任人宰割了。
她本不关心战事,可自从知道此事后,心也跟着悬了起来,每隔几个时辰便会去御书房那边打听一番。方凌雪只以为她是担忧着君骋,有时见不着她也没说什么。
起初进出的官员还算从容,后来脚步都变得急切起来,一个个的愁容也慢慢堆了起来,只让人感觉情势愈发地严峻了。
到第十二日,前线传出消息,君骋带兵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第十日晚上到了边疆,他领着大军修整了一天,夜里趁敌军松懈时突然出击,敌军没有防备,顷刻间便溃不成军。
那天御书房里出来一个千锦从未见过的男子,他穿着便服,看上去与皇上年纪相仿,只是身板要威猛高大一些,单看他走路的样子,便知是个习武之人。
他从千锦面前走过时,只听得他身边人唤他将军。
又过了几日,听安公公说,君骋首战告捷后军中士气高涨,不过与敌军周旋了两天,便将丢掉的城池拿了回来。
皇上格外高兴,说君骋不愧是他认定的储君。可才高兴了不久,却突然收到战报说,君骋想要乘胜追击,却没想到陷入了敌军埋伏,三万精兵被团团围在冰谷之中,连站稳都很费力。所幸对面人数不多,虽情势不利,却也能撑上一段时间。
方凌雪得知消息时格外平静,千锦伸手扶了她,才觉她身子竟是在抖着。
后来听闻皇上大发雷霆,连安公公都不敢靠近。
次日,皇帝正与朝臣商量着如何应对时,边疆又来了急报,说是君修带着几千人马一路杀到冰谷,不光将君骋救了回来,还俘获了对方的元帅,牢牢地守住了疆土。
敌军本已损失惨重,如今又失了将领,一时间乱成了散沙,这仗,终于是打不下去了。
急报上还说,君骋的三万精兵死的死残的残,只剩了稀稀落落的几千人,而君修的人却一员未损,他们在冰面上能行走自如,像是得过长期的训练。
听到消息,方凌雪的脸色终于舒缓了一些,可千锦却不知这是喜是忧,按说君修此次是立了大功,不光战功显赫,还救了一国储君,只是他是藩王,手中有兵,便是大罪。
以前他说,他想要皇位,可他不想踩着人的尸骨往上爬,也不想要谁去替他牺牲,那时千锦只觉得他是想唬她离开皇宫,此时看来,他说的竟是掏心窝的话——他本可以置身事外,让君骋死于这场战乱中。没了储君,没了嫡子,他便可以离他想要的东西更近一步,可他却不惜犯险去战场救了他。
那天下午,皇上下令让君修只身赶回皇宫,夜里颁了一道急诏,第二天又连颁三道。
千锦只觉心如死灰。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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