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深深呼了一口气,睁开眼时恢复了冷静,抬手抹了抹眼角,轻轻地推开了拥抱,感受着那点儿温暖一点一点抽离。
“我喜欢的是堂主,你来了有什么用。”玉溪看不清眼前的画面儿,只是冷冷对着眼前儿的人影,一字一句道:“出去。”
她看不见眼前人的躯体是否怔愣了一下,她看不见眼前人的眼角儿是否湿润了一层,她看不见眼前人的胸口是否猛缩了一下,她看不见眼前人的嘴角儿是否有苦涩的血丝。
我可以逆天而行,但不能伤你半分。
记得那日她还信誓旦旦地和杨九说,事在人为,人定胜天。但一切的前提,都得是活着啊;人不在了,就什么都没了,又怎么还能拉上一个人垫背呢。
他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放回床榻上给她掖好被褥,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玉溪犹如木偶,没有情绪没有动作,也没在开口说一句话;只是被褥下的掌心握得死紧。指甲深深抠进了皮肉里。
他抬手在玉溪额发上揉了揉,俯下身,语气温柔:“你会好起来的。”随即转身,步子轻和衣决翩翩,踏月离去。
他不在了,屋里仍旧四处弥漫着桐花香气,在床榻边儿、在被褥上、在她肩头。
玉溪咬着唇。 。眉头几乎要皱得生了纹儿,掌心已有细微的几道血丝;但她仍旧不发一言,也不敢转头去看,就一个人孤独而清冷地枕在月影下。
侧耳一动,有一份丝柔的触感,她眉心一动,抬手去摸索,摸到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个绸布包儿,上头的布结既轻又松,凭着感觉扯开了绸布,指尖儿一探,碰到了十数朵花儿。
前些天的桐花都萎了吧。。给你换新的。
桐花香甜气味萦绕鼻尖儿时,玉溪笑了,十分欢喜的笑意,盈盈如水,但这水又化成了泪打从眼角溢了出来,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苦中甜蜜。
她笑着,捻着花儿,道:“愿你好。”
她笑着,皱了眉眼,道:“娇妻在怀,子孙绕膝。”
她笑着,泪流满面,道:“从此不孤独,桐花伴余生。”
愿你一生顺遂,平安喜乐,不再心凉如冰,不再孤独只影。
只是别告诉我,别让我知道你良辰美景,佳人相伴。
因为我心眼儿里,自私地盼着你,无我不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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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清宵月明
第五日天刚蒙亮时医者去了医馆后宅,送出了这五日里的第十三份汤药。
患者个个都病骨支离,气息微弱的很稍微动一下就伤及性命,根本没有办法试药量方;最好的办法就是,就地取材研制出伤药,服下后人的症状和疫病一样儿,再用治疗时疫的药方去治,根据不同的反应去改良方子,直到完善掉所有漏洞为止。
这是第十三份汤药,里头的人这两日被反复折磨得生不如死可,有时胸口火烧般**撕裂,紧握着拳头硬生生地把墙面捶打得满是血迹;有时又冷得想坠入冰湖,蜷缩在地攥紧了衣领,将唇角咬出血印来。可无论如何痛苦,如何生不如死,这人都依旧坚持着,丝毫没有半点儿要放弃的意思;医者有时见了他还觉着奇怪。这人啊,发病的时候惨痛异常,坚忍不发,反而是神智清醒的时候挂有泪痕。
喝下了这份汤药,医者守在了门外,听着里头躯体倒下蜷缩的声响,再来就是怎么也忍不住发出沉闷的痛苦声响。
医者有些不忍心地低下了头,一刻钟过后,里头声响停下了;不知是好是坏,医者当即就推门而入,急步走进里间儿。
那人扶着胸口,满头大汗,喘着粗重的呼吸,整个人像脱了层皮一般虚弱,但仍支撑着站了起来,对医者无力地笑了笑。 。点头垂眸,随即倒了下去…
疫病有治愈良方,这心里一块大石就算是落下了,满城医者们当即集了所有药材,城中药汤苦味儿四溢,但人人心中确实欢悦的,这一切终于要过去了。
虽然疫病控制及时没有过多传染,但毕竟人命关天,有这一桩事儿在,就不能高枕无忧。
玉溪这时已经奄奄一息了,整个人连眼皮子都抬不起来,因为没人能靠近,这耳鬓边儿的桐花花瓣已经散落,只剩花蕊,枕侧边的香味儿也淡了,原本她以为自个儿也会这么消散在空气里了。
傍晚时喝了药汤,又是一阵生不如死的煎熬,可只是她的手已经没力气攥紧了。。沉沉昏睡过去,只觉着身边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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