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很简单。要争取别的福利有点难度,这样的福利我这个县令还能做主!
看来,日后的东林书院得少了一副镇院招牌啊!
汪孚林心中嘀咕了一句,就只见段府尊看自己的目光明显和之前不同,而舒推官则是脸色不善。果然,下一刻,段朝宗便不紧不慢地说道:“徽州府行商众多,历年以来,压着众多诈骗案子不曾破获,如今邵家起获这么多赃物,又挖开枯井见白骨,正该好好趁机整肃一下风气,汪孚林功不可没。但身为生员,也确实应该以学业为重。你也听到叶知县的话了,他要把你这一副对联挂在紫阳书院。此举一成,除却那些到时候秋闱中举归来的,其余生员都要仰视你这个歙县第一生。你之前在状元楼上说要一心供养子进学,孝义可嘉,但决不能荒废了学业!”
这简直是一定要逼我去学宫听讲的节奏啊!
汪孚林一下子想到了李师爷的话,登时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赶紧先行谢过段朝宗提点和夸赞,随即才小心翼翼地说:“学生并非忘记了自己的本分,但自从进学之后,学生自身和家中迭遭变故,身心疲惫,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先诉了苦,他这才把李师爷劝学换了一个版本:“县尊西席李师爷今天还劝过学生,要努力向学,奋力求进,但学生既然当众在状元楼做出了承诺,言出必行,总不能让人笑话。所以,学宫那儿还请容学生请长假,闲时学生打算多多和李师爷讨教经史文章制艺,还要请县尊能够玉成。”
叶钧耀正愁没正常借口让汪孚林进出自家官廨,此刻听到这样一个请求,他简直求之不得,当即慷慨激昂地说:“君子成人之美,李师爷能够和你一见如故,相交甚笃,今后又能彼此切磋,共同上进,本县岂有不成人之美的道理?准了!”
舒推官早就知道汪孚林伶牙俐齿,可没想到今天叶大炮主动接阵,当着段朝宗的面和自己大吵一架,紧跟着汪孚林又接力上阵,以一副让自己哑口无言,府尊赞口不绝的对联,把他那一腔不得劲全都给压了下去。此时,他不禁酸溜溜地讥嘲道:“听说叶县尊家这位李先生还带着令郎跑到汪孚林家中蹭饭,莫非堂堂知县官廨,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了?”
“想来以舒推官的度人之心,是无法理解同窗之谊有多珍贵的!”叶钧耀本来就是行动上的巨人,立刻义正词严地说道,“犬子才疏学浅,能得李师爷这样学问扎实人品俊秀的人才为师,又有金宝秋枫这样的好学良才为同窗,自当朝夕相处,同时多体味民间疾苦!”
成天在我家那房子闲逛,搭伙吃饭,就算得上是体味民间疾苦了?
汪孚林腹诽叶大炮的信口开河,可发现舒推官已经哑火,他不由得鄙薄这一位的战斗力太弱。
而段朝宗一直等到两位下属的又一轮冷嘲热讽告一段落,这才沉声说道:“总而言之,这次邵家的案子,你二人精诚合作,务必给徽州府众多受害百姓一个交待。至于召集登记受害者,发还赃物的事情,就交给叶知县了。”
叶钧耀喜形于色,正要答应,突然看到汪孚林在那一个劲向自己打眼色。他最初有些很不理解,可想想是汪孚林建议自己分润功劳出来的,由是让一贯对自己淡淡的段府尊态度大变,于是,他就立刻大义凛然地说道:“府尊这是哪里话!若不是府尊一再教导下官要见微知著,下官又以此训导衙门吏役,怎会有今天大快人心之举?而且这桩案子牵涉到徽州一府六县众多受害者,当然还是府衙主持登记更为妥当。”
此话一出,本来满脸郁闷的舒推官登时面色舒展。这要是交给府衙,段朝宗这个知府顶多在最后关头露一下面,可其中过程都操纵在自己手中,这样有助于树立形象的好事落在自己身上,他还和叶钧耀争个什么?
直到和汪孚林一前一后出了府衙阳和门,示意汪孚林和自己一块上了四人大轿,叶钧耀方才忍不住问道:“你刚刚对我挤眉弄眼,让我推出去,到底什么意思?”
刚刚一出阳和门,汪孚林就吩咐秋枫和叶青龙去斗山街许家报平安。此刻他忍耐了一下又和大男人坐轿子的小不爽,开始整理思路为叶县尊答疑解惑。
“赃物这么多,三本账册上只记录了是什么价钱向什么人收取的,至于原主是谁,就得去查报案记录。这衙门刑房的手段,素来是吃了被告吃原告,而这次发还的不是上次我家和西溪南村那几家人的少数几件赃物,而是几十件,这样的好事不扒一层皮怎么可能?而且兴许还有见钱眼开的人来诓骗,甚至于胥吏差役勾结人来骗东西。所以,索性把账册带东西都交给舒推官去折腾,案子是县尊查出来的,功劳的大头是县尊的,过错都是别人的!”
叶钧耀的嘴巴已经快笑得合不拢了。他已经不像从前那样会时常去想一想,汪孚林身后支招的,会不会是汪道昆这尊大神。若是今后常常有现在这样的惊喜,他根本不在乎汪孚林身后站着的是谁!这小秀才实在太精太贼了,幸亏自己用一个李师爷,就牢牢把人一家子都绑在了自己的马车上。
这小秀才何止歙县第一,简直是徽州第一,绝无仅有的人才!
第一一一章祸水东引
汪孚林只坐轿子走了一小会,就在斗山街头里下来,说是要去许家接家里人。而和叶县尊分别之前,他还低声说出了另一番话。
“至于县衙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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