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门外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季榆悄悄地睁开了一只眼睛,确认某个人没有故意作出离去的假象,回头杀个回马枪的意思,立马掀开被子跳下床,拿了桌上的医书才又钻回了被窝里。
时间那么宝贵,他又怎么能浪费在睡觉上呢对吧?
将手里的书放在了枕边,季榆从中抽出了一本,靠在床头看了起来。
当百里承终于允许季榆出门的时候,他已经差不多把买来的那几本医书上的东西都给记下来了——虽然这在他辨认药材的这件事上,没有任何帮助。
“……这是什么?”看着自己面前这堆看起来像是某种植物的根须晒干之后制成的东西,季榆的眼角跳了跳,忍不住出声问道。
那些医书上的确有分辨各种药草的方法,有些书册上甚至还画了一些简单的草图——然而,那上头所有的描述,都是针对那些玩意儿在被晒干,碾碎做成面前这种东西之前的样子的。至于眼前这一堆堆不管怎么看,都没有多少差别的东西,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分辨。
“那是杜衡根,”然而,曲长歌只看了一眼,就准确地说出了季榆所指着的那堆药材的名字,连丝毫的停顿都没有,显然早已将这些东西熟记于心,“主治风寒咳嗽,有止气奔喘促,消痰饮之效。”
季榆见状,不知怎么的就有点挫败。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准备工作已经做足了,即便不可能一下子就掌握所有的东西,想来也应该能让曲长歌大吃一惊,可结果到头来,他连这屋里的一个药材,都认不出来。
第70章 第四穿(三)
注意到季榆蓦然低落下去的情绪, 曲长歌抬起头,见到某个半大的孩子正鼓着腮帮子,双眼一眨不眨地瞪着面前的那堆杜衡根, 眉梢微微一挑, 正要开口说话,却不想季榆突然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起身走到一旁, 拿起了一本他放在边上的, 专门记载各种药材的书看了起来。
眼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些许惊讶的神色来, 曲长歌盯着那个认真地看着书册的少年看了好一会儿, 唇角无意识地扬起了几分。
正如百里承所说,这个小家伙在不任性的时候,还是十分讨人喜欢的。
在桌上的药方上落下最后一笔,曲长歌将手中的笔放到一边,起身走到了季榆的身边。
“杜衡的根须细且长,其气息……”没有什么多余的开场白,曲长歌径直说起一些药材的辨认要点来。季榆在愣了一下之后,立马明白过来, 连忙放下了手里的医书, 专注地听起对方的讲解来。
不得不说, 季榆的确如百里承所夸耀的那般聪慧, 凡是曲长歌说过一遍的东西,极少需要再重复第二遍的,而曾经犯过一次的错误, 这个小家伙也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
曲长歌突然有点相信之前季榆所说的,他只花了五天的时间,就把四书五经都全部给背下来的话了。
“将这些药拿去晒了。”把自己觉得能说的东西都大致地说了一遍,曲长歌接过季榆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毫不客气地开始差遣起面前的人来了。
既然都从他这里得到亲身指导了,这个小家伙,再怎么也该给点回报才是。
季榆对此当然不会有什么异议,乖乖地按照曲长歌给的指示做事去了,正好他也能趁着这个机会,将刚才所记下的东西,切实地化为己用。
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再没有比在这里,给曲长歌打下手更好的选择了。
对着手里曲长歌的药方,仔细地称量着手中的药材的分量,季榆的动作无比小心,生怕出现丝毫差错。
纵然曲长歌没有明说,但他显然已经是默认让季榆留下来帮忙了。虽然季榆还没有把这一屋子的药都给认全,但好在每一个装药的格子外头,都写有药材的名称,除非曲长歌在装的时候除了什么岔子,否则倒也碍不着什么事。
再次将面前的药材和手中的药方对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将其包了起来,季榆突然开口问道:“曲大夫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医的?”
这些日子以来,他和曲长歌之间的关系缓和了许多——事实上,他们两人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太大的芥蒂,只不过是季榆单方面地闹别扭罢了,在他放下了那股没来由的脾气,事情自然会变得容易起来——偶尔也会像现在这样,简单地聊上几句。
“大概从娘胎里开始吧,”听到季榆的话,曲长歌侧着头思索了一会儿,出声回道,“我家祖辈世代为医,”见季榆因为自己的话而露出惊讶的表情,曲长歌笑了一下,“从我娘还怀着我的时候,我爹就开始每天给我念医书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他从识事开始,对这方面的东西,就有着极高的热情。
在他的父亲和祖父认为他可以出师之后,他就提上药箱,成为了四处行走的游医,直到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停留一阵,将先前的积累好好地理一理,他才来到了这里,开了这一家医馆。等到哪天他觉得时候到了,他或许还会提上行囊,再次开始自己的旅程。
“家传医术啊……”手上的动作略微一顿,季榆的眼中流露出些微不明显的艳羡来。
他的父母去世的时候,他才刚满六岁,又或者是七岁?将近十年的时间过去,他脑中与那两个人有关的记忆,早已经所剩无几了,便是他们的样貌,他都有些记不清了。
察觉到季榆的神色,曲长歌的眼神微动,好似不经意一般出声
喜欢这是你的绿帽[快穿]请大家收藏:(m.biquwen.cc),笔趣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