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她男朋友,我们之前通过电话,你应该能听得出我的声音。
这个声音陶佑铭确实觉得熟悉,但醉鬼却忽然笑呵呵地补充了一句,“前男友。”
“放开她,”陶佑铭说,“保安会在五分钟内上来。”
乔波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被当成贼的感觉,他从前只在戏里有体会。
陶佑铭就戳在唐桦家门口,一只脚跨在门里,一只脚留在门外,手里拿着唐桦的那串钥匙。他这样做能有效地防止自己以各种形式图谋不轨,乔波想,真是个谨慎的人。
在陶佑铭的监视下,他把唐桦带进屋,放到床上,要解开她大衣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口的人吼:
“干什么?”
“帮她把大衣脱掉。”乔波说,“还有鞋子。”
终于把醉鬼安顿好,乔波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空空如也。
门口的人又喊了一声,“你们可以走了吧?”
他就只好从公寓里退出来,然后看到陶佑铭把那串钥匙丢在门口的鞋柜上,“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请你理解,唐桦是我的同事。”
唐桦是被饿醒的,她习惯性地摸了摸床头想找点吃的,什么都没有找到。
这是早上五点钟,房间里并不黑,窗外路灯橙色的微光照在她脸上,不刺眼,但却孤单得让人害怕。因为毛衣裹在身上的缘故,她出了一层薄汗,又因为喝了酒,胃也很难受。慢慢回忆之前发生的一切,她和姚宇去参加庆功宴,遇到了乔波,被白玲挑衅,一不小心喝了酒,然后呢?
然后,她断片了。
早上八点半,唐桦离开公寓,一路小跑着到了会议室门口,这是每周一学院固定的例会时间,老师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聊着最近发生的趣事:化工学院又拿了个大项目,历史学院新挖来一个学术大牛,文学院又有个学生抑郁症了被送回家。
还有,昨天学校里来了个大明星,好几个学生都看见了!
“就是演《离璇记》的那个姚宇,真人可帅了。”
“我特别喜欢他,太可惜了没见到!”
“唐老师,你住在学校,看见了没有?”
她愣神的工夫,陶佑铭从会议室外快步走来,例会开始了。
因为宿醉的缘故,唐桦有些心不在焉,陶佑铭好几次点到她,她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例会结束,面前的桌子被重重地敲了几下,她四下看了看,才发现会议室已经空了。
陶佑铭说,顾晟夫妇的日程提前了,后天就会到。
唐桦说,好。
陶佑铭说,下个星期中德项目会,你也来参加吧,你德语好。
唐桦说,好。
然后,陶佑铭说,“你的私事我无意过问,但我听说你的男朋友是个公众人物,希望你能注意一下影响,毕竟这是学校。”
唐桦以为他说的是昨天出现在校园的姚宇,“那不是我男朋友。”
陶佑铭就不再问,“下午四点项目组会,我不希望你还是现在的状态。”
“知道了,陶院长。”
乔波昏昏沉沉地躺在自己的房间里,他记得昨天喝了很多酒,却还是睡不着,只能忍着头痛对着天花板发呆。这是他十四岁前住过的房间,他曾经有过的全部甜蜜和美好的回忆都发生在这里,他在这里和唐桦说过悄悄话,背着外公外婆偷偷地接吻。
但现在,时光急速倒退,退回到了他们彼此陌生的时刻。
在迷梦中,唐桦看向他的眼神那样陌生和疏离——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她只看了他一眼,就立刻收回了视线,她只拿他当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而他,却在那一刻确认她是自己一生所爱。
明明是一辈子的事情,却只消看一眼就够了,真是奇妙。
门外的客厅里传来老黄说话的声音,他说《城影》大获成功,好评如潮,投资商们都十分满意,乔波初期投资的五百万现在也翻了倍。杜老就长长地叹了叹气,他说,要钱有什么用,看看现在,好好一个人都成了行尸走肉。
“杜老师,我知道您心里怨我。”
“哼,我不敢。”
“师父。”
老黄有多少年没有这样称呼过杜老了,他不敢这样叫,不仅是他,杜老桃李满天下,那么多学生里谁都不敢这样叫,生怕老人回想起从前和乔维如父如子的时光。
但他今天这样叫了,他有话说。
“师父,”老黄说,“您要真心疼他,就把唐桦叫来吧。”
唐桦接到杜师母电话的那天是星期四,顾晟夫妇到北京的日子。
电话铃声响起来时,她正和陶佑铭一起站在接机的人群当中,焦急地等待着。她接起电话,听到杜师母说想她想得紧,要她晚上过去吃饭,老人家还一再强调,老头子不让说是他让她打电话的。
唐桦笑了笑,随口应了几句,在抵达的乘客中看到老友的身影时,电话挂断了。
顾晟是陶佑铭的大学同学,近二十年的好友。陶佑铭小他两岁,却比他还早一年拿到了博士学位,在顾晟的印象里,他是聪明的,是优秀的,他是科研工作者中最杰出的代表,但他也是单纯的,直白的,是生活在狭隘空间里的稀有人种。
唐桦挽着杨丽的胳膊,两个人亲昵地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聊着近况,两位男士跟在她们身后大约一米的距离。顾晟说,真没想到你会和小桦一起来,看来这段时间,你们相处得不错。陶佑铭就说,唐桦工作能力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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