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布谷——”
十月头,夏日的炎热还没有消散尽,早晨难得的清爽凉快,蝉鸣饶饶,在院子里似乎都能听见郡城边那条小河哗哗的流水声。
赵宣早起换了件襦裙,叫昭娘进来给她绾发,许久不穿女装,李昶乍见她梳妆打扮,心里微微怦然。天不亮的时候,赵宪和赵婖就闹着哭起来,吵得整个宅子里的人都醒了。因为长公主在这,李昶昨晚上没敢放肆,自己一个人睡的客房,早上见赵宣的时候,眼底还有些於黑,想必是没睡好。
赵宣过去哄哄赵婖道:“母亲,我今儿和李昶也打算回京一趟。”她瞧了长公主一眼,把准备好的早茶端过来。恭顺抬手接过,呡唇小饮了几口讲:“这一趟回京,你还要走吗?”她随手讲瓷碗放到小几上,从胸前的衣襟里抽出丝帕,擦了擦嘴说:“我要回去给太后娘娘守着陵,定国公府里就没有女人了,单凭你兄长与父亲两个大男人,照顾好自己都成问题,又怎么能管好府中中馈?”
“你听我说完。”她把赵宣要说出口的话给压了回去道:“你弟弟妹妹如今还小,我实在不希望他们两个跟在我后头一起去那偏远的地方,但是把他们留在国公府的话,你大哥总归是要娶亲的,万一他媳妇儿不能真心实意的为着宪儿和妗华好呢?”长公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温声说:“算是母亲求你好好想一想,留在京城帮衬帮衬国公府吧!”
赵宣听着,越发觉得怀里的赵婖有些坠手了。她低头闭着眼睛,良久回话讲:“我知道的,母亲容我想几日吧。”她瞧着那碗放凉了的早茶,知道长公主一定是喝不惯,就让昭娘撤下去。
临走时,特地将这宅子交给了杨奎夫妇。赵宣知道,她这一回可能真的就要在京城里住下了,定国公府需要回去。而李昶的前程也要去京城搏一搏。安华郡太小了,容不下他。赵宣侧过脸看着李昶的下颚,眸色微漾,荡开层层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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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日夜赶路,飞驰在官道上,带起尘土飞扬。终于到第二日的傍晚抵达城门外,远远的可见一块模糊的城门,傍晚各家各户炊烟袅袅。曹满不自主的放慢了马车的速度,朝里头说:“殿下,前面就该到了。”他在外头,天天太阳烤的厉害,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到下巴上。
赵宣笑说:“总算是到了。公公快些进城吧!”她疲乏的狠,只盼着早些回府睡上一觉。
曹满抬着袖子,擦干满脸的汗说:“好勒!这就进城了!”他猛的一抽马鞭,马儿又向前跑起来。一刻钟的功夫就到了城门前,长公主无意暴露身份,这个时候城门进出查的也不严,出示了身牌,马车晃晃悠悠的就朝城内走去。
一行人在定国公府下了车,李昶告别赵宣一个人领着徐卫回去逸阳伯府。
外面的守卫瞧见是恭顺和赵宣回来了,一面迎上来提拎行李,一面叫人进去通知定国公和赵岸。东跨院里头的丫头们,听到前院吵吵闹闹的,叫佛珠去打听,回来说:“郡主和长公主殿下回来了!”又是上蹿下跳的开始收拾屋子。阿昙和阿枝“喵喵”的瞪着又黑又圆的眼睛,满脸疑惑。
赵宣同恭顺长公主走近内院的时候,正好赵渊从廊前迎过来。他几个跨步上前拉着长公主的手,仔细瞧瞧她说:“回来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们什么也没准备。”他把长公主拉进怀里,抱了抱又松开。赵宣在一边站着偷笑说:“父亲眼睛只看到母亲回来了,半点目光都不分给我和弟弟妹妹呢!”
赵渊脸上崩不住,伸手去弹她的额头说:“就你事情最多!”
赵宣捂着额头,佯装疼痛:“大哥,你瞧父亲…………”赵岸抱臂回她一句:“哪个叫你一张嘴闲不住呢?”长公主哄然,给赵宣揉揉说:“好了好了,都进去说话吧!叫乳母来,一路上可是把宪哥儿和妗华给饿坏了。”
后头的丫鬟退开路,长公主一行人就朝前厅走过去,一进门,两个乳母便接过赵宪和赵婖带下去喂奶。几个人谈心聊天的到了中午,赵宣用完膳叫下人上来撤了碗筷说:“父亲,母亲,我这一路车马劳顿的,实在犯困,想要回去睡一觉了。”
长公主点头准了,赵宣福礼慢慢退下去。
东跨院外头守着的舍利一瞧见赵宣朝着过来了,扭头朝屋里喊说:“快快快!郡主回来了!”
赵宣尚不知她们在筹划着什么,踱着步子慢慢向东跨院走,跨过小圆门,院子里安安静静的,一个丫头也没瞧见。赵宣皱了皱眉头,心道:不应该呀?她早早的就叫昭娘回来通知了的。
赵宣想着,伸手退开房门,门一打开,她只觉得眼前一花,小小的外间里头挤了四人两猫,齐齐朝赵宣福礼说:“郡主吉祥!奴婢恭迎郡主回来!!”
她们说完话,阿昙还象征性的叫了几声。赵宣捂着胸口,向外吐气笑说:“你们真是…………”她上去一左一右扶起昭娘和宣画说:“真是叫我又惊又喜的。快都起来,用过午膳了没有?”
“回郡主用过了,这回还是昭娘姐姐做的菜呢!”佛珠抢着答了。她手里抱着阿昙说:“郡主,郡主告诉您一件事情!阿昙有小猫了!”她举起阿昙,赵宣顺手接过,好奇的摸了摸她的肚皮问:“这是谁说的?”
宣画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出来说:“回郡主,阿昙前几日不怎么进食,奴婢担心就找了兽医来瞧,就是李瑞婶子家的那个亲戚,他说是阿昙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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