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怎么都看不够,只能紧紧拉住他完好的那只手。
太医诊完脉,又问了几个常见的问题,宣布孩子并无大碍,我这才算松了一口气。连声催促太医去照看岁千红的伤势。
他手上的布条打开,让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他整个手掌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几道被匕首划开的深坑,几能露出森森白骨。
太医拿了最好的金创药,换了几盆水,好不容易给止住了血,却依旧攒眉蹙额:“您这手,即使好全了,往后只怕......”
岁千红镇定地收了手,点点头,没让太医再说下去。
我知道情况不好,心中愧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见宫女呈上汤药,怕他手脚不便,便主动拿起调羹,放在嘴边吹凉了,一勺一勺地喂他。
他笑眯眯地喝着,仿佛吃的是什么人间美味:“这么看来,这伤于我,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往后想让你喂我,便大有理由了!”
见他伤得厉害,却为了哄我,仍旧强颜欢笑。仿佛被掐住了心中最软处,一阵透骨的酥麻,我吸着鼻子:“好,只要咱们活着一天,我就给喂一天。”
想了想,又坚定不移地:“你若死了,我也跟着到下头伺候你!”
他惊讶地看着我,好久才反应过来:“那孩子怎么办?”
我认真地思索了一阵,一字一句地:“那你就在奈何桥上等我八个月!八个月后,孩儿落地,我来找你!”
他哭笑不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你可真狠!那我不是要饿上八个月?”
我看他疯疯癫癫地,笑着推他:“胡说八道,人死了还会饿吗?”
他这才柔声笑起来,拍着我的头:“是啊,我都不饿了,那你还来干什么呢?”
单手接过碗,搁到桌上,再顺手将我搂在了怀中,语气认真起来:“答应我,若有个万一,你带着孩子,好好活下去!”
我被他的语气吓着了,慌慌张张地抬头看他:“你真的要和父皇同归于尽吗?”
我几乎是在求他了:“死者已矣,为了咱们母子,你就不能放下恩怨么?我们什么都不管了,扔下一切,远走高飞!”
“不是我放不下,是他们不放过我!”他长长呼了一口气,此时听来,格外觉得悲怆而悠长,“以前想走,舅舅不放过我,这次之后,你父皇更不会容我离开!”
“我往日总是想,只要是报了仇,我下到地府,也无愧于父母兄弟。就是没猜到,我会遇上你!我像一个一掷千金的赌
59、人质...
徒,压上了性命,等到想后悔,却早已逃不开了。”
“难道咱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只要卢家庆的人马一到,单凭禁军守备,根本抵挡不了多久!”
我咬着指甲,径自想下去:“除非......”
灵台一闪,我心中豁然开朗起来,紧紧攀附着他的手臂:“你有没有听过,敌人的敌人,就是你的朋友!”
看他一愣,我笑逐颜开:“璧哥哥,咱们打不过他,何不找些朋友帮忙呢?!”
~我是出宫的分割线
一辆小马车载着我,静悄悄地出了宫门。马车驶过无人行走的街道,轧出阵阵孤独的回音。
我独自坐在车中,望着未知的前方,可心里从来没有这么踏实过。
不自觉地抚着小腹,对孩子说:“你看着吧,妈妈很快的,就会让咱一家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出了城门,四周开始荒芜起来,地上才见青草色,却又被战火染上焦痕,不时有几缕白烟升起,远远看去,像鬼剃头(1)一般。
车子穿过高低不平的战场,想走在蒸笼之上。
我擦着汗,好不容易,才到达二哥营房之外。
不出所料,车子一出现在视线之中,兵马就被惊动了。一时之间,人声鼎沸,几十根长枪对准车门,逼我现身。
我顺从地下了车,大家见是一个女流之辈,眉宇间的警惕都放下了大半。却不料,我举起手中的卷轴,高声念到:“大顺四公主秦国昭,代表大顺朝,招降你们二王子!”
帐内掀开,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已是早春三月,二哥身侧,炉火仍烧得极旺。柴火烧得噼啪作响,在他的脸上映出一阵不自然的潮红。
他抬头见是我,还未笑开,就先咳嗽起来:“这不是四妹么?我不抓你,你倒自投罗网来了?”
看他这样的境况,已知是伤的不轻。
我在心中暗自欢喜,这样一来,说服他的把握就更大了!
不禁笑起来:“俗话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难道二哥要授人以话柄么?更何况,等看完了这个,也未必会舍得杀我呢!”说完把国书轻轻一抛,就扔至他手上。
他动作迟缓,几乎没有接稳。可眉头一皱,不及怪我,就摊开卷轴,仔细阅读起来。
越看下去,他的双眼睁得越大,神色几许变换。最后微微一愕,才抬起头来,让左右先下
59、人质...
去:“你之前不是骂我是反贼么?怎么现在又要来同我议和?”
负手而立,我等帐里只剩了我和他,才慢悠悠地开口:“不是议和,是招降!正如国书所言,我放你和驿马山的士兵入城,你要做皇帝也好,继续当二皇子也好。只要你答应,放我和岁千红离开,保我们一路平安!”
他却避开我的话题,没有回答:“原来你和他真是同党?”
我才懒得与他纠缠:“干卿底事!你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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