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次相遇的机会,让自己明白当初都是误会,让她不要记恨冷血。
天心月叹了口气,她哪里会记恨冷血?
先不说当初的事情,以冷血的立场而言不过只是执行公务,单说她自己的想法……真要算起来,是她欠冷血吧。
天心月想了想当初自己对冷血做过的事情,觉得就算现在冷血对她拔剑说不原谅她,她都能理解。
当初她为了逃脱,也可谓是不择手段了。
也得亏面对她的人是冷血,是毫不为她所动的冷血,己心坚定的冷血。她在冷血的身上感受到了最深的挫败,也感受到了最纯粹的心。
只可惜她拥有的打动不了这颗心,在这颗心的面前,她自惭形秽。
天心月忽然发现自己此刻已经能心平气和的回忆起过去。先前明明听见名字都会牵引思绪,可现如今面对面见了真人,天心月倒反而心如止水。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手腕,平稳有力,似乎还残留着探脉着的指尖温度。
“鸾凤,呼吸。”
天心月好好地在呼吸,她闻见桂花糕的甜味,还有藕粉的香气。她的心脏搏动着,虽然微弱、又偶尔有些不平,但总归在生生不息的搏动。天心月仰头看了看天色,忽得停下了脚步。
冷血见状一同停下,看向天心月的眼里有着一二不解。
天心月去街边买了一把伞。
冷血不解其意,天心月却也未曾开口。
他就这样一路沉默着将天心月送回了客栈。安静地像一阵风。
天心月在堂前停下,对冷血道:“冷四爷接下来大约还有公干吧?”
冷血没有去问天心月是怎么猜到的,她从来就聪明的不像人类。她总能猜到别人想法,而后根据别人的想法去准备下一步。冷血默认了。
天心月便道:“接下来或许会下雨,冷四爷大约用的上这个。”
她握着伞柄,将伞抵了来。冷血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天心月买这把伞是为了自己。他犹豫着接下了伞,说了句“谢谢”。天心月笑了笑,同样对他很客气,客气到让冷血以为自己以前遇见的天心月只是个幻觉。她现在看起来宁和极了。
天心月道:“劳烦冷四爷陪我走着一趟。”
冷血抿着嘴角,说:“师兄有他的想法。丹凤或者说上官飞燕为人狠辣,你并不懂武功,须得更加小心。”
天心月听见了这话,笑盈盈地看着他。冷血这才察觉自己说错了话。
论道狠辣残忍,到底是上官飞燕更冷漠,还是亲手毁了群芳谷的天心月更狠心?
冷血的神色瞧起来更生硬了。
天心月缓声道:“我省得,多谢两位大人关心,在这件案子了之前,我不会随意走动。”
她这话说的很慢,让冷血可以听清每一个字,甚至能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她不会插手、也绝不会泄露金鹏王朝这件案子的事,冷血他们大可放心。
“我不是……”冷血有些懊恼,他最终只是说,“你自己小心。”
天心月点了点头。她与冷血道别,便打算回屋子。
冷血看着她的背影,忽然道:“月姑娘。”
天心月有些讶异。冷血从来都是叫她“天心月”的,虽说她大概明白冷血这么叫她,是因为她要求隐藏自己天心月的身份,但被这么叫,她还是怔了一瞬。
天心月回过头。
冷血站在楼下,他仰着头看着她。
他的眼睛泛着碧色,像孤狼,却比最好的翡翠还要美。
冷血道:“我与师兄今日便会上峨眉,你可以住回自己的屋子。”
天心月:“……?”
她虽然不解冷血的意思,但仍然道了谢:“多谢冷四爷告知。我不会多言。”
冷血听见她的回答,便又抿直了嘴角,他说:“你本不必隐瞒,他是西门吹雪,他能接受。”
天心月一时不明,后又明白。冷血是在说她想要请他们保守自己是天心月的这个秘密,他或许是以为自己希望隐瞒这个身份,是害怕西门吹雪看不起她。
其实错了。
天心月从来就没有看不起过自己。她并不觉得来自群芳谷是见不得人的事,也不觉得出自这里,便真的无颜见人了。命运是很难避免的,但如何活出自己的路,是由自己来选的。
她在冷血面前会觉得自愧弗如,但却也不会觉得自己是个轻贱之人了。
她从没有对不起过自己的心,也就从没有觉得需要埋葬过去。
她请无情隐瞒,不过是心忧西门吹雪从她过去的身份猜到她的来意,猜到她是来要他的命,猜到她不是朋友而是自己的敌人。
就像无情没有告诉他冷血是为何而来,她也不想无情插手她的事。
天心月想的明白。可冷血甚少会出这样的话,他是块冷硬的石头,包裹着颗一往直前的心。他如今竟然会开口安慰自己,看来无情真的说了很多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甚至还编了故事来骗他的师弟,好让冷血放下的更快一点。
她有些无可奈何,便打趣道:“冷四爷这句话不像是在为西门先生说,倒像是在为自己说似得。”
天心月这么说,本是为了让冷血想起她是什么样的人,不再受无情话语的影响。可她没想到,她这句话说完,冷血竟然没有回复。他像是被问住了。
天心月忍不住蹙眉,她刚想再问一句。冷血已经低下了头。
他向天心月拱手道别,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天心月看着他的背影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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