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儿,瘦瘦弱弱的小猫儿样,这就是何嶒那先天不足的幼子。所谓虎父无犬子,其实不然,何嶒有个混蛋老爹,才搞得他的儿子成了病猫。
何家攻入京城之后,何嶒之父火急火燎地登了帝位,封了何嶒长兄为太子,何嶒为东王。何父开始猜忌这个战功显赫的儿子,他的兄长对何嶒更是忌惮,时时刻刻恨不得弄死何嶒。父子俩合谋削弱了何嶒的军权,将何嶒赶到平州来镇守边关,而妻儿被强留在京城。不过半年功夫,长子被告知死于绞肠痧,怀孕的妻子早产,产下了先天不足的孩子之后撒手人寰。这个孩子若非忠仆相护,若非何嶒千里单骑闯入京城,抢了回来,恐怕也早已命丧黄泉了。
孩子粉白小脸上挂着两行未干的泪,前仆后仰地像是要硬撑着,又似乎已经是熬不住了。陈慧蹲下,将他轻轻地抱起,倒是个好脾气的,也不声响,只是把头埋在了陈慧的肩上,须臾之间,小小的呼噜声已经从耳侧传来。
灵堂上的人面面相觑,看着这个与自家王爷齐名,甚至如今名声更显赫的煞神,宽袍素衣,温柔体贴地一如慈母抱着爱子,手还轻轻地拍抚着孩子的背。
“将小公子带进内室休息!他经不起这一天的折腾!有些东西也不适宜他看到。”陈慧对着边上跪着,貌似乳母的女子说。那女子一脸为难地看向方才迎接陈慧的那个男子,那人点头,乳母才站立起来,从陈慧的怀里接过孩子,战战兢兢地抱着孩子离去,目送孩子走远,陈慧挥手示意。
她的一个亲随捧着一个盒子,郑重地将盒子交于陈慧,陈慧双手捧过盒子,待她的随从将供桌上的猪头三牲挪了挪,让出了一个位子,陈慧将那盒子放置在供桌之上,伸手揭去了盒盖。
大清早的时候,睡足的陈慧,跟着碧荷和自己的亲信,研究了半个时辰,关于这份大礼该怎么包装?陈慧觉得还是生日蛋糕的包装最为合适一些,之后又纠结要不要打个蝴蝶结。后来在碧荷的阻止之下作罢,她内心是有些淡淡地不满。
胆小的妇孺已经吓得惊叫了起来,饱经战事的沙场老将们也不免抽了一口寒气。供桌上放着一颗面目狰狞的头颅。吹打的人也停了下来,从最初的惊叫之后,此刻整个灵堂静地几乎没有丝毫声音,但凡参与过那场战事的人,都想起了不久之前的那个下午,尘土漫天,鞑子发起了第四次攻城,失去了主将的平州,在顾朗的带领之下,誓死护卫这个关隘,城楼之上,一个一个士兵倒下,就在那一刻,整齐的部队上了城楼,人手一支让人羡慕的□□,不要钱似得往下扔□□,将要登上城楼的鞑子一个个烧成了火人。
干完了登楼的鞑子之后,城门打开,十几门轻装蹲虎炮,排开,全火力覆盖,轰滥了鞑子的整个营地,除了悬挂何嶒人头的中帐,其他被夷为平地。
随后一匹玄色骏马之上,银袍女将冲入敌营,已经慌乱的敌营于她自然如无人之境。她从旗杆上射落了何嶒的头颅,将他接住之后,与地上放着已经千疮百孔的尸体归在了一起,就是那么短短地半天,整个战局彻底被颠覆。那日她亲送何嶒尸首入城。。。。。。
如果说之前,他们认为陈家的胜利是得益于运气,那么那一刻,他们已经明白了实力上的巨大差异,更大的差距来自于财力,这么打是要钱的,那不是打的炮弹,完全是在烧银票。
在众人的震惊之中,很多人还沉浸在回忆之中的时候,陈慧看着人头在想,要是在布泰的人头上插上蜡烛,何嶒魂魄有知,会不会过来吹个蜡烛?然后许个心愿?
亲随点燃了三支香递送到陈慧手中,罢罢罢,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只见她持香鞠躬之后,将香插进香炉。退后一步,撩起袍服在蒲团上跪倒,毕恭毕敬地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方才站了起来,对上布泰的脑袋,腹诽了一下:“算你个王八羔子占了老娘的便宜!让我跪了你一下!”
众人看到的是她神色凝重肃然开口:“何兄,慧取来布泰的首级,慰兄在天之英灵!”不知道何嶒知道自己两世都死在这个人手里吗?
此刻这灵堂之内已经集齐了当世三大战神级的人物,一位已经躺入棺椁之内。一个的怒目圆睁,不得瞑目地放置在供桌之上,还有一位则是站立在前。
陈慧说完之后退立在旁,顾朗倒是十分镇定,有条不紊地继续了这被打断的丧仪,声音一如记忆之中那般,暖透入心。
顾朗用他拿修长白皙的手,捧着祭文恭敬地递给陈慧道:“请将军为王爷诵读祭文!”诵读祭文这事儿本不是陈慧的事情,应当由何嶒的生平好友或者是亲人来担当。顾朗他不是刚好合适吗?
陈慧打量着顾朗,顾朗继续说道:“将军与我家王爷具是当世豪杰,请将军为王爷诵读!”这是逼她读了?
祭文自然是写就了东王生平的英勇事迹,如果由陈慧诵读,等于新的朝廷认可了东王的事迹,东王自然不会被归入反贼之列。除了门外那些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东王府的追随者,每一个都知道,陈家进入帝京干了什么?京里的何家如今可是连一条狗都没有留下命来。按照陈家进京所为,这灵堂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余孽了。
但是,陈慧奔袭而来,不是为了剿灭何家军,而是解了平州城之围,更是轰烂了鞑子的大营,亲手解下被悬挂在旗杆上的何嶒的头颅,找回了尸体,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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