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一闪,这场景如此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愣神中,那身影已消失不见。
因长期服药,眼前时常出现幻觉,我想着怕是眼花,便也未在留意,继续发着呆。嬷嬷走进来,说国君已到宫门口,我想起这个月他还未来过,应了声,却动也未动。照规矩,国君到后妃宫中,哪怕是皇后,也要出宫迎接,我却从未迎过他,他似乎也从不在意。屋门声响起,似乎有人走了进来,我头也未回,从飘过来那阵麝香味道便知道是秦煜。
脚步声渐近,停在我身后,一只手拿过我手中的桂花酿,我不满他抢了我的酒,回头瞪着他,却见他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似还品了品,嘴角带着一抹淡笑,说道:“人说久病成医,却原来酒喝多了也会变成酒匠。”
我不客气的将那杯夺回,冷冷说道:“想喝自己去酿。”
他却不算完,坐在榻上方桌另一边,取了桌上新杯,从酒壶中又倒了一杯,慢慢酌饮起来。今年宫内有两名宫女到龄出了宫,人手不足,桂花收的少了近一半,因而桂花酿统共制了两坛,我虽心疼他抢了我的心头爱,想到得罪他便可能断了酒源,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板着脸将那酒满满倒在自己杯中,不想便宜他。
“下个月开始,你可以将那药丸减半服用,御医说,不会有太大痛苦。”他轻啜一口,淡淡说道。
我无所谓地说道:“你若不放心,大可继续让我吃下去,我这药人体质,不会因为这药便丢了性命。”
他没有看我,许久才说道:“当时你一心寻死,我别无他法才想出这法子,想着哪怕你怨我恨我,也不能让你离开我身边。”
我看着他,这四年间,秦煜也变了,那张脸上的年轻气盛已被深藏不漏的城府所取代,还添了一丝沧桑。听闻他已肃清朝内掣肘的各股势力,分而化之,连助他取得国君之位的右相都被逼告老还乡,前几天,飞横跋扈的皇后被他借故斥责,禁足一个月,宫内纷纷传言她皇后之位怕是要被废了。
我从前便参不透他的想法,现在更懒得去猜,若是以前他与我说这些,我多半不会理睬,今天大约是借了酒劲,话便多了。我轻笑一声,说道:“你错了,我没有怨你,更不会恨你。你留住的不过是我的人,罗小七四年前便死了,活下来的,只是戚七。”
我将酒一饮而尽,伸手去拿酒壶,却被他一手抓住,那手十分温暖,却捂不热我冰凉的指尖。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将我的手放在他胸前,轻声说道:“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愿像现在这般被你无视,仿佛六年前再次见到你时,发现你忘记了我那般难受。”
他伸出另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脸庞:“四年了,我终于将那些阻拦的我的人除掉,再没有人能妨碍我,我让你做皇后,跟我共享这天下好不好?”
我没有避开他的手,却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愿意让一个失身女子做皇后,况且这女子还不能生育?”
他听了,手一抖,痛苦说道:“我知道,是我害了你,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我都不在乎,孩子,其他女人去生就好。”他托起我的脸,让我面对他,那双眼中带着恳求和期待:“只要你陪着我,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说着,俯身下来,吻上我的唇。
我低下眼,知道这是早晚的事情,早已做好准备,没有反抗。那双手顺着身侧滑向腰间,解开了束腰衣带,他整个人贴上来,我身体一僵,那梦魇般的记忆浮现在脑中,手慢慢发着抖。五年了,我仍不能忘记莫伽对我做过的事,偶尔还会做起噩梦,想起那不堪的往事。
秦煜的唇顺着我脖颈慢慢向下吻去,我咬住下唇,努力不去想那些可怕的回忆。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惊呼:“走水了!”接着便是常德焦急叩门声:“国君!国君!”
秦煜被人打扰,心中带着气,冲门外说道:“什么事?!”
只听常德在门外说:“院中库房走水,国君还是先离开暂避吧。”
他闻言,整了整衣衫,再看我时,眼中已恢复清明。我慢慢将衣带系上,心中长舒一口气,只听他说:“我去看看,你在屋内不要动。”
说罢便出了门。此时院内已乱成一片,人生吵杂,看来火势不小。自秦煜离开我便轻松下来,反正这么多人,那火不会烧到这里,靠回榻上继续喝我的酒。
过了一阵,喧嚣声终于渐渐平息,有宫女进屋来禀告,说火势已灭。我好奇为何突然便走了水,她说国君派人查看,乃是库房中我放的那些药材中有一味白磷,这天干物燥之时自燃点着了旁边的被褥,才引发火灾。
我不记得自己有在那里放过白磷,不过想到因此让我逃过一劫,便也没再细究,只嘱咐那宫女以后替我注意些。见夜已深,我打发她出去,酒意上来便有些困,没有叫人伺候梳洗,用木樨油擦去脸上妆容,又用丝帕沾着水将脸洗干净。
平日不出门便只用一根簪子挽了发,伸手将那簪子一抽,及腰长发滑落,梳妆镜中那人未施粉黛,一头青丝,仿佛还有当年那个少女的影子,只是,我心中知道,浓妆易卸,心尘难清,我再也回不去了。
解了衣带,将衣裙胡乱丢在地上,只着一件内裙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连被都懒得盖,就那么沉沉睡去。
朦胧中,似乎有人在我身旁一声叹息,将我手脚收好,盖上锦被。我想要睁眼看清那人,眼皮却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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