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建筑的廓形都可以成为服装设计的灵感。”厉安安的手抚过那些画稿,充满了感情。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微微笑着,那对眼睛很亮很亮。
安静看着他,心里知道,他是一定会成功的。
那个午后,他和她分享了他所有的心事。
安静拿过他的草稿图册,一一翻看。其中会夹杂一些女士服装稿,但所有的女士模特都是板寸头。就连脸部轮廓都是统一的鹅蛋脸,小小的下巴。透过那一张张没有五官的脸,安静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她的脸再度不争气地红了。
“怎么了?”厉安安看了她一眼:“很热?”
“估计是暖气太足了。”安静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但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他这样画,只是为了节省时间,毕竟画板寸头的模特总比画那些又长又卷发型的模特来得简单容易。
听她这么说,厉安安放下手头工作,替她将温度调低了一点。
安静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随手抽取了一本英文原版书,翻阅起来。“喂,你的英语就是从看这些杂书里学到的?”
“不然你觉得?”厉安安也没多想,用英语回答。腔调很好,浓浓的一股英国bbc风。
安静笑得贼精:“原来你的口语跟bbc学的。”
厉安安一向大方,不会因此自卑,顾得画稿头也不抬地说:“家里有一只收音机,调什么都是杂音,刚好可以收到bbc台。一直以来又没有什么好消遣的,从六岁听那个频道听到现在,我的音调就那样了,改不了。”
“懂了。熟读唐诗三百首。”安静没有说下去,知道他明白。其实,他的bbc腔调挺好听的,磁性、厚重。
她在看的,是一本关于植物花卉的杂书。里面有许多花草图。刚好看到的是苦艾。这是种被禁止栽种的植物,因为会令人致幻有如吸食毒/品。从古至今,巴黎的艺术家们,喜欢喝一杯苦艾酒,与女人寻/欢作乐获得灵感,继而创作。看到这里,被那一大段“放浪”的文字所“吓”到,看得她脸红耳赤。
书里,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性/爱是一种魔幻的感觉,令人迷醉,如饮一杯苦艾酒,只想从此沉沦。
青春期的少年,哪懂得这种性/冲动,更多的只是想知道又怕被人发现的半遮半掩的好奇。
她不单只脸红心跳,就连鼻尖上都渗出了一些汗珠。厉安安发现了她的安静,一抬眸,就看见了她鼻尖上那些可爱的小汗珠,迎着光,更显得晶莹剔透。有那么一瞬,他想替她擦去鼻尖上那些汗珠。
彼此太安静,为了化解那些尴尬,厉安安斜了她一眼,故意说:“得了吧。我知道你看过更劲爆的。别装了。”
安静把书甩他桌上:“我才不看那种书呢!小黄/书,都是肉,只有你要看!”
厉安安低笑了一声。
她看的那一个专栏,刚好是说到催/情类植物的,所以会有此比喻。文中处处带了调侃和讽刺,用笔十分泼辣,以植物喻人,说尽人生百态。虽然是杂书,但也是一本有趣的杂书。但他也懒得解释,很明显她刚才就被他踩到了“尾巴”,所以急了才会扔书。
“你能把草稿上的服装做成成品吗?”安静顺着台阶下。再不说说话,实在太尴尬了。
厉安安答:“还不能。那涉及了许多难点,画出脑中构想容易,真的要做成一件衣服却不容易。简单的衬衫、连衣裙可以,但时装还不行。”其中涉及各种面料的材质不同,布料拼接时的线面处理,皮革缝纫的难点等,还有许多现实的问题。他极为有耐心地向她解释。
其实要做出来也不是不可以,对于他来说,最大的难处是没有好的面料,真做出来,只会大打折扣。既然不能做到十全十美,他不想把话说得太满。
“可我看你缝纫得很好啊,线头全隐藏了起来,国内的许多大学服装设计专业的学生所能做到的,也不过如此。”安静取过一块衬衣内衬细细察看。
厉安安说得平淡:“你也会说,是国内。”
话里其实包含了太过于强烈的野心。
厉安安放下手中作业,说起:“我爸爸是裁缝。”
难怪,他有这方面的天赋,而且还那么年轻就已经掌握了做成衣的学问。安静又捡起刚才那本书,翻了几页,啧啧有声:“哎,这催/情植物样子都长得很神秘,带点小邪恶,如果绣进男士西服里,一定很sex。”
厉安安看了她一眼,不得不说,她有很灵敏的时尚触觉。取来画纸,他马上画出了西服的大概轮廓,在西服袋口上或衣摆处绘以苦艾、癫茄等植物,以深紫色勾勒,果然效果十分特别,经典款式的黑白灰格子纹西服显出了更为年轻化的特质。
她,是他的缪斯。激发出他无限的灵感。
“还可以做成男女同款西装,只在廓形上稍作改变。现在都很流行‘穿男朋友的衣服’这一概念。”安静说得兴起,直接坐到他对面的桌面上,一双大长腿晃呀晃的。那对白色的半高根皮鞋带子松掉了,她也不知道,鞋根也松了,露出她洁白的棉布袜子来。
厉安安看着她的一双脚晃啊晃的,心里也跟着一荡一荡,最后他忍无可忍,一把抓住了她的脚:“别晃了,看得我头晕。”指腹不可察地拂过她脚踝,然后牢牢握紧,她的一对脚小小的,脚踝也小小的。还真是好奇,这么小一双脚,怎么能支撑得起她那一对41寸大长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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