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花如命不好讲,更不当讲。
埋头于修剪花草的花如命,瘦小的身子撑起亘古不变的紫阳仙官服,紫衣干净无褶皱,腰间佩的是紫阳府独有的信物,一走起路来,和象征仙官的玉牌碰在一起,叮当作响。
在天上当差久了,花如命的凡气消弱不少,举止投足间颇有仙气。但要是让她站在一堆仙官中,便是如大海捞针般,成为芸芸众生中的一位。
就是这么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仙官,今儿个竟得紫阳真人传叫,在这一二三四数不来的岁月里,破天荒可是头一遭,花如命那瞬间心里头想的是莫不是她不讨喜,紫阳真人准备将她遣下天界?
不过她只猜对了一半中的一半。
花如命弯着腰,仰着头,就这么惊滞的看着紫阳真人差来的小纸鹤,扇着带光的翅膀慢悠悠的飞到她面前,纸鹤嘴一张一合,传出紫阳真人的声音:
“花如命,放下手中活,速速到吾面前来!”
花如命一讶,手中修剪花草的大剪刀噔地掉到地上,她立马反应过来,跳开了脚,弹弹衣服,嬉皮笑脸的对着纸鹤恭敬道:“那烦请纸鹤大仙带路。”
纸鹤扇了一扇翅膀,似乎极为不屑的轻哼了一声,转身光影一道,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这只纸鹤是紫阳真人传话必备灵物,在这天界,连一块石头都可能有灵性,纸鹤跟随在真人身边多年,深得真人喜爱,又有了意识,因而不免娇惯看不大起这些底下的仙官,这不跑得飞快,更不告诉她真人所在,甚令花如命困扰,匆匆用法术收起大剪刀,赶忙往着纸鹤踪影消失那方跟了上去。
跟着纸鹤到了紫阳府的大殿,花如命悬吊着一颗心,看着共事的同僚三三两两的从大殿里走出,脸上是说不出的释然以及庆幸。花如命有些懵了,大殿是商讨大事的地方,莫非紫阳府真是在进行人事大调动?
那些仙官见到她,先是礼貌性的朝她作了一揖,她一回神,连忙一一作揖回去。仙官们瞧她反应,只笑着摇了摇头,轮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轮到平日要好的仙官时,仙官奇秀只管瞧着她,随后叹了一口气,也跟着拍拍她的肩膀,似安慰似怜悯的说:“可怜的花如命,好自为之吧……”
花如命被他们说得不知所以然,欲问他们原由,大殿里头有仙者威严的咳了一声,仙官们笑脸一僵,各瞅了身边仙官一眼,嬉笑道,“都散开,真人还等着花如命呢。”
各仙稍有意味的笑着,哄闹着散开了。
花如命很是迷茫,她望了望殿宇,里头流光溢彩,瞧不出前路如何,只好抬起脚迈入大殿中。
这一迈,她却不知道从此改变了她的命运……
一阵金光闪闪,花如命眯上眼睛,待适应了那阵强烈的光芒之后,她才睁大眼,紫阳真人身披大氅,上头镶着不知哪儿弄来的金色甲片,迎着光亮一片接着一片地闪着光。
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那件大氅,心想紫阳真人这等夸张趣味也不是一天两天,她合该习惯才对,现下却对这趣味儿十分忐忑是怎么回事。
紫阳真人瞧她双眼瞪着他的大氅已然震惊得说不出话,很是受用她这等眼神,哪里还管她心中真正所想。
他美滋滋的扬起衣袍坐下,手握成拳放到嘴边,收了表情咳了声。
花如命这才收回目光,笑着拱手作揖:“花如命拜见真人。”
紫阳真人受了这一揖,眼神悠悠的看着她:“花如命啊……”
花如命响亮的应了一声。
紫阳真人再度悠悠的望着她:“你可知吾为何唤你前来?”
花如命认真想了想,低下了头:“回真人,花如命不知。”
“你来吾紫阳府,算来也有些年头了……”紫阳真人目光穿过她望向大殿外,似乎当真在感概时光匆匆,岁月不饶人一般。
花如命听得心头痒痒,这紫阳真人究竟想说些什么,何不给她个痛快,这么磨着,她心里也耗着难受。
她出声打断紫阳真人的沉思,“真人,您匆匆召唤花如命来此,定是有些要紧事儿。您讲,花如命听着。”
看着底下花如命嘻嘻一笑的脸,紫阳真人顿了顿,恢复了他正经八百的表情,他拿过桌上冷茶,施了小术捂热它,抿了一口方道:“天外宫的燥乱,你可有所耳闻?”
花如命一怔,虽不明白他怎么说到那处去了,却也恭恭敬敬的回道:“是,小仙略有耳闻。”
天外宫在九重天之上,那里是上古神仙的栖息之地,传闻那里以清净出了名,其余五界尊崇的有、虎视眈眈的有,却始终不敢靠近。不仅因神的强大,更因为那地界是其余五界上不去、攻不来的神之地。但近来,那清净之地却嘈杂声不断,一贯死气沉沉的神之地仿佛一夜之间有了生气,上古神们吵闹的声音传到九重天,惊动了天帝。
这创世以来都不曾有过的事儿,今儿发生得十分蹊跷,帝君命紫阳府法司调查前后因由,才查出了苗头。
紫阳真人摊开手掌,掌心多了一个小瓶儿,饶是那是个不透明的小瓷瓶,花如命也看到里头发出微弱的光,一条虫体软绵绵的趴在瓶子中。
“天外宫的上古神多是受了这种名曰‘染’的虫体影响,不管六界哪一界,一旦被染寄身,则将被其引出七情六欲,当yù_wàng变多时,会变得更贪婪、阴暗,继而一发不可收拾。”紫阳真人手轻轻一动,小瓶儿便飞到花如命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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