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低垂,水银般的月色透过轩窗投射进来,给屋内的物什镀上了一层亮白。我正准备熄灯就寝,门吱嘎一声开了,幽幽的灯光后面是璃娇美的脸庞。她款款步入。
“天气转凉了,你这身衣服太过单薄,试试这件。”我接过,套在了xiè_yī外,合身。淡雅的色彩,一如离的风格,没有多余的装饰,却依然显得灵动无比的罩衣。不觉心底暖暖的似有什么暗暗涌动,不受控制的眼红鼻酸起来。
璃看到我的反应,有些不安,紧张的问:“怎么了,衣服不好?”
我抽抽鼻子,些许哽咽,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只是有点想娘亲了。虽然已经不记得什么娘亲的模样,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可感觉上依稀记得,在以往每逢过年的时候,娘亲好像也这般说过的。”
她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垂下了眼。
“可是现在,我…只是一个…”话噶然而止,哽咽着说不下去。泪水被拼命的限制在眼眶里,不住的打着转,手指摆弄着衣摆。离一句话不说,只是抬起头,静静的凝望着我。将她的手轻轻的,悄悄的覆在了我的手背上,心突然就松弛了下来,似乎卸下了千斤的重担,让我觉得安心。一言不语,就化解了心扉的千言万语。
风吹熄了青灯,月色撩人,蒙上了一层朦胧,黑暗中,依稀见到离的脸,温和的一如没有波澜的湖面。她轻轻的将我脱下的衣衫叠起,整齐的摆放与床头。
悄声说道:“注意添衣,别凉了。”我能感受到她传遁过来的温度,抽了抽鼻子,将里面的液体狠狠的吸了回去,带点抽泣的嗯了声,并使命的点了点头,生怕她在黑暗中看不清楚。
她缓缓的合上门扉,隔着竹墙,我能听到她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消失在黑夜里。在这样的黑夜里,在等待曙光出现的时光中,她将回忆着她的过去。
白天,我总喜欢在竹林里闲逛,映着阳光,追逐着鸟儿,让树影斑斑驳驳的打在我的身上,若隐若现的黑色和灰色,间隔着出现,让我一半处于光明,一半处于黑暗,仿佛成了两界交界处的存在。
如往常般的闲庭信步,我漫不经心的在竹林里穿梭,一个黑影窜过,蓦地回头。此番,我误以为是篱,可是除了摇曳的竹影,只有斑驳的光线洒于地面,在过于幸福的时间里总有中虚幻感。
而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与璃相处的数月间,总有黑影在四周时不时地盘旋,待到回转头时,却依然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一种被遗弃的错觉。
我不再为这种小事所扰,扫去头脑里莫名的担忧,往前行走着。可就在抬头的瞬间,却看到了一袭飘动的黑衣,陌生,我的第一反应。
从头至尾的黑,让人不觉一颤。鹰般犀利的目光,直直透过身体,越过灵魂,似乎将我的一切看透。
一股彻头彻尾的寒意在每个细胞里蔓延,渗透。
我用惊疑的眼神注视着他,半晌无语。而他,似乎铁了心要和我对视。
空气凝结成冰,山岚席卷,僵持之外还是僵持。
实在受不了那刺骨的目光,也无心在此地多做久留,他的出现让我感到了一股从内到外的寒意和惊恐,我似乎认识他,又似乎对他一无所知,他离我似乎很远,又仿佛很近,我和他之间似乎存在着一种羁绊,一种非直接的羁绊。
我微微咳了声,清清嗓子。
“这位兄台,你……”我话未完。
“你就是曛?”毫无疑问感的疑问句。脸上连一根神经都未抽动,宛如带着面具般,不仅使我怀疑我是不是幻听。可是明明白白冰冷的语调在修竹间回荡,层层荡漾。
我皱了皱眉,不喜欢这样的说话腔调。这种盛气凌人,居高临下的语气,让我觉得自己的卑微和无用,听得我心里很不受用。
他的视线捕捉着我脸部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变化,似乎要从中发现些什么,可除了不耐之外也找不到任何可取的线索。
我的眉头皱得更深,他却依然不为所动。
“这位兄台,请问有何贵干,我可没闲情逸致和陌生人嘘寒问暖。”对于不认识的人,为何要纠缠不清。“如没什么事的话,请让道。”我的口气里明显显示了不满,生硬却又十分客气,全全都是客套话。
他依然面无表情,不上前来,也不让开。只是用利刃般的目光逼视着我的脸。
难道脸上有什么东西,我不自觉的抹抹脸。他似乎被我的举动所迷惑,冰凉的眼神里透出一丝诧异,不知所措。
看样子是他有问题。我左迈一步,你不动,我动总可以了吧,打不过,难道要躲不过。
不过这次却是连躲都躲不过。
“你是曛?”他又一次没有感情的提问。
本来心情就不好,还碰到个白痴的主。
“你是聋了,还是存心找碴,到底有什么事不能快点说清楚啊,白痴的问题不需要问两次吧。”我在一边急躁,他却依然慢悠悠的吐字,刺激得我抓狂。
“在没有得到你的明确答复前,我不能把事情透露给你。”机械般的公文答复,好像一只被操纵的傀儡人偶。
“你……”简直有暴跳如雷的冲动,本来很想反驳,不想说就算了,本姑奶奶还没这个空闲呢。可是要忍耐,再忍耐,冲动是魔鬼。
我深深吸了口气,用最为平静的口吻回答。
“在下就是,请问有何贵干?”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个机械脑不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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