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身体不好,这件事我也不敢让她知道,毕竟这是诸一珩的孩子。诸一珩……也指望不上。再者,那时候人人都避我们如老鼠。实在找不到的人,加上我也不想让孩子生下来就有个坐牢的妈妈,我就说,我不要了,你们送到福利院去吧。”
“你那时候为什么不找我?”
“我……”袁苗张了张口,没说话。
曾若安按着她的肩,“为什么?”
“我还要脸。”袁苗只说了这四个字,让曾若安心如刀割。
袁苗语气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从医院再返回来,已经过去了一年。监狱方面好心,之前给我上报了减刑,然后我又坐了两个月,就出来了。”
“再然后?你就没去找过诸一珩?”
袁苗摇头,“在我心里,诸一珩已经死了。”
“他不知道平平?”
袁苗想起来那天福利院门口的相遇,“可能不知道吧。我也不知道,也不想关心这个问题。我说过,在我心里,他已经死了。他如果真知道,也可能会和我抢吧。我现在没钱,抢不过他。平平也知道我是在福利院收养的他,也不会和我要爸爸。”
曾若安用力的按着她肩膀的手,似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那若锦呢?”
“我没想到会在云城碰上诸一珩,和你妹妹。你妹妹怕我和他旧情复燃,”说到这里,袁苗苦笑了下,“我们俩谈了笔交易。她给我两百五十万,我带平平离开云城。找床位那天,是我实在没办法了。我给你妹妹打电话,说诸一珩一直在找我,以此为条件,换她帮我找床位,我答应她换手机号。各有所得,皆大欢喜。”
曾若安的眼前发黑,他不能想象,这个女孩儿真的是袁苗。她以前有什么都挂在脸上,哪里像现在,似乎看透了世事,又一步一步算计着自己的心机。
“讹你妹妹的钱,实在不应当。我确实没有钱。我出狱后就找到平平,当听说平平有先天性心脏病,我想死的心都有。手术室前,你问我害不害怕,”她凄凉地笑了,“这几年,我早已经在无奈中想明白,听天由命。说真的,我发自内心的感谢你妹妹。如果不是她,我还不知道怎么办。”
“你不如说她傻。”
“面对爱情,都傻吧?不撞南墙不回头。当年我也傻过。”
曾若安看着她,“现在醒了?”
“可能吧。不过是没有资本了。对我来说,没什么比好好的生活下去更重要。”
曾若安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将袁苗搂进怀里,“苗苗,让我照顾你的以后。”
袁苗没有立刻推开他,由着他安静的抱了会儿,才说,“今天我妈问我以后的打算,我说,等平平恢复恢复,我们就离开江城。过去的事我一件也不想想,过去的人,最好也一个都不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她看着他,“我想,你应该很明白了。”
“为什么?”
“我不堪重负。虽然生存艰难,但我愿从头开始。相比下来,过去更难,我想全部放弃。”
“可是……”
“我知道你很好。这几年我见到了太多的黑暗,你能记挂着我,我非常感激你。你做了平平的手术,我一辈子念你好,但其他的,我想,请你体谅我。”
曾若安要再伸手,让袁苗给躲过去了,“若安,你要是真为我着想,请你尊重我。我真的累了。我妈和平平,就是我眼前最现实,也是最温馨的生活。即便苦了些,也不觉得什么。过去的事,我真的是一件也不想再想了。过去的生活,即便,”她停了停,“即便是没有出事前的那段,我也毫无留恋。请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曾若安看着她,半天苦笑了下,“苗苗,你这么说,让我怎么办?满嘴的谦卑,却是拒绝了我。”
袁苗莞尔,“我不过是一个落魄的人,你说的言重了。对了,我原以为手术费会很贵。花多花少,剩下的,我都还给你。诸一珩本来我就想避开,我承认利用了若锦,她真好,还跟过去一样。什么都一样。”即便她话语平静,尾音里,也含着一点不自觉的心酸。
曾若安说,“我们俩本来就是各花各的钱,她的事我不管,你要还还给她吧。”
相识多年,袁苗知道曾若安的脾气,想着从长计议,也没有再坚持。况且这点钱,对曾若安曾若锦都不是什么钱,但对她,可是太重要了。
平平恢复的不错,曾若安每天都来看他们,有时带个飞机,有时带个变形金刚,很快,曾叔叔成了平平最喜欢的人。
尽管袁苗说过许多回,让曾若安不要带东西,曾若安总是答应着,下次照带不误。
这天,袁苗把曾若安送出来,听到有人叫,“若安。”袁苗不禁抬起了头,大吃一惊,就想缩回病房,那人已经走了过来。
“妈。”曾若安叫。
曾母已经走了过来,“这不是……”
袁苗叫,“曾伯母好。”
曾母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往病房里看看,雷烨正在和平平说话。“你的孩子?”
“是的。”袁苗笑着说,“曾伯母还和以往一样年轻。”
曾母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她看了眼曾若安,“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是孩子的主治医生。”
曾母的脸色又不好了,曾若安赶紧说,“我也是收了后才知道的。”
曾母斜了下袁苗,“是真的就好。你当医生的,救死扶伤是天职,但也别人以为是怎么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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