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是贾代善的替身,也是看着这个姑娘长大的,便劝道:“夫人如今子女双全、富贵两齐,何苦这边愁眉。”
贾敏就笑道:“真人还是这般会说话,哪里有什么愁苦呢,像是看岔眼了。”又对着身边的姚氏抱怨道,“这真人惯会说好话,随口一个命格,可把我小时候给坑苦了。”不知道学了多少规矩,后来去求了父亲才好些。
张真人抚着须大笑,然后道:“国公爷和老道说过那一段儿。”他看着贾敏,意味深长道:“老道胡说八的多了,夫人那个老道可不曾掺假。”
贾敏正要笑他,却想起当初自己父亲扮作个小子领来玩的时候,张真人说得话,一时竟怔住了。
姚氏见她呆了呆,便扯了扯她,道:“可是想起什么了?”她也没放在心上,她们这样的人家,说出去谁敢说命不好,也托生不到大家里来。
贾敏猛地抬头看张真人,就见他含笑摇头道:“三日的平安醮也够了,些许波折影响不了夫人一路坦途,好日子还在后面呢,且放宽心才是,老道就先告辞了。”
这时候就算是姚氏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她狐疑地看着贾敏,却见她低头不言,那老道又溜得飞快。不过,听着话头是好的,也叫她忐忑的心安稳了一些。想着,她拍了拍沉思的贾敏,劝慰了两句。
见四下无人,贾敏这才叹道:“幼时,他和我父亲说过,我是个王妃的命格,父亲只斥他不经,当是玩笑也没放在心上。”后来,她嫁给了林如海,更只当是说笑了。
“谁能想得到呢?”姚氏也叹一声,心里好歹安定了些。既然贾敏命格如此,就说明无论如何,她那个孙女婿是个有真本事的。
林瑜当机立断派人的这个做法是正确的,这一位史巡抚在送出密折不久之后,就又写了一份请安折子。只不过这种日常的折子是通过驿站来递送,速度相比急脚就要慢得多了。不过,每月一封的请安折子一向不会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内容。而急脚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太大了,本就贫弱的国库哪里耗费得起。
史巡抚还真不是以防万一,只是例行请安,再为了送上这种消息例行请罪而已。这一回林瑜就没有再拦,急脚只是一个人,而驿站里的人员往来频繁,特别是淮扬江浙繁华一带,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动手那就是真的捅了马蜂窝了。
所以,当坐在内阁之中的常柯敏看见发现边上先整理奏折的吏目手一抖,将手里的奏折掉在地上时,心里先咯噔一下。面上恍若无事地道:“冒冒失失的,连本奏章都拿不住不成?”
那个吏目忙将地上的奏章捡起来,恭敬地呈给常柯敏,他们可不敢得罪这样的实权阁老,向来乖觉得很。
常柯敏上下扫了一下,辟头就是广东巡抚的请安等语,写到了一半才说去关于东番造反一事,用词也很含糊,有反意,学塾映射本朝正统等等,接下来就是请罪。常柯敏心里沉甸甸的,本朝文字上最紧,写什么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有仇人拿去逐字逐句地抠。
这一封请安折子上去就是火上浇油,当今又这般爱面子,这一回注定不能善了。
庆幸自己被林如海劝动,现将家人给送了出去的常柯敏一伸手将这个奏章给袖了,对着那冷汗直冒的吏目道:“嘴|巴闭严实了知不知道,一丝儿风声都不许漏出去。”
那吏目忙点头,看着常大学士向着里头走去,心道不愧是当大学士的,真真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
常柯敏这是已经经过更刺激的了,毕竟要造反的就是他那个刚转正没多久的孙女婿。现在,他正要亲手将这一份奏章送到当今的案前。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当今大怒,拍着桌子大骂郑氏枉顾皇恩,叫着要立时出兵将人给拿下。
人家郑氏顾得是前明朱氏的皇恩,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了。大约是破罐子破摔了,常柯敏心里不大客气起来。本来么,皇帝也就是凡人,不一定各个聪明,对他们这些天天几乎能见上面的臣子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光环可言。
常柯敏慢慢地道:“是不是召集内阁,要动东番也不是小事。”
果然说到这个的时候,当今稍微镇定了一些,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不知国库如今如何。”想了想,他道,“把内阁里头今天在职的都召来,另请林卿来。”
边上的戴权赶紧遣了小黄门去请人,自己留下来给当今顺气。
等出了宫门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两人面色古怪地对视了一眼,各自分开。
直到晚上再聚的时候,他们再也忍不住地轻笑出声来。无他,今天下午那一幕实在是太荒诞了。这种奇怪的情况只有他们两人才能懂,幸好都是人精|子,面上都装得好好的,给糊弄了过去。
笑过之后,常柯敏正色问道:“国库的钱粮真的这般吃紧了?”
“这个瞒不了人,确实吃紧。”说起这个林如海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来,“别的人不知道,您还知道么,浙江金华府饥荒,北至绍兴府嵊县、南至温州府乐清,其中金华府尤为严重。现在这消息还按着,不过也快按不住了。”
常柯敏摇了摇头,道:“有句话不该说,但是。”他顿了顿,指着上头道,“这是老天爷都站在怀瑾一边呢!”
林如海默默地叹了口气。
两人正在相顾无言,就听外面一声轻轻地叩窗之声。辰龙从窗户里翻窗进来,肃容对两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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