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刚刚拾起的贝壳一下子又掉到了浪花里去。
金逸美揉了揉小惜凝的头发让她安心地继续玩,转头瞪了于慧一眼,口中埋怨:“八岁的孩子也不小了,你对他们说这些做什么?”
“美姐,我们不是说好的……”于慧的话刚一开口便没有了底气,因为她知道金逸美一定只是把自己那年说过的话当做笑话在听。可是,她是真的很想给年幼的女儿找一座永远都不会倒塌的靠山。
“恩,好,以后就让惜凝嫁给森夜,好吧?”
金逸美的语气是有些不耐烦的,但于慧却笑了,算是欣慰。因为她想给女儿惜凝过上好一点的生活,与大家大业的宋家攀亲,这是她现在唯一有能力去做的事情。
于慧与金逸美虽然是关系很好的一对闺蜜,但两个人的出身和经历很不一样,她们只不过是在烹饪班里相识,然后又一见如故罢了。
同金逸美的现实和刻薄相反,于慧是一个天真烂漫而且又没有心机的女人,别看她身边明明带着个女儿,其实她并没有结婚,就连女儿的名字也只有惜凝二字,并没有冠上什么人的姓氏。
用金逸美的话说,于慧是被一个虚有其表的男人蒙骗了,当她发现自己怀了孕的时候,相好的那个男人早就没有了音讯。她依旧执意要生下孩子,因为这是女人的慈母天性。怀孕的时候,
于慧的心情偶尔也会变得阴郁,总是想一些不开心的事情,然后经常拉着金逸美的胳膊说:“美姐,如果我生的是个女儿,就让她嫁到你家做儿媳妇吧。”
听到那句话时,金逸美先是怔了怔,最后还是点头默许了。她也不知道那时的自己是不是真心的要答应,只是她实在无法抗拒于慧那哀怨的眼神,孕妇本就容易多愁善感,她又何必要去较真,惹人落泪呢?何况她也并不觉得于慧生下的一定会是一个女儿。
可是后来,小惜凝就那样出生了,在一家破破旧旧的卫生防疫站里,瘦瘦小小的婴孩儿只有五斤重,哇哇的哭声却大得惊天动地。
这次面对于慧将结亲的旧事重提,金逸美的态度依旧有些敷衍,不拒绝只是不忍心去伤害于慧那颗玻璃做的心脏。独自一人抚养女儿,在那个风气还很守旧的年代,生活的艰辛和世人的白眼已经够于慧受罪的,会有把宋家抓做救命稻草的想法也并不奇怪。
心中思忖着于慧的难处,金逸美只顾着打量身边的小惜凝,没有发现海面上已经泛起了白茫茫的一片。远处的岸边上兄弟俩正蹲在沙堆里挖水源,玩得不亦乐乎,机灵的鑫夜一抬头看到哥哥森夜的背后正有一个巨浪袭来,抬手快速推开哥哥,自己却被卷进了浪里。
于慧站得离兄弟俩最近,看见鑫夜被大浪卷走,没有犹豫就跳进了海里,根本没有顾及海面上正有一道高高的水墙从远处靠近。
最后,鑫夜被托上岸时于慧整个人已经没了力气,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接二连三拍上岸的巨浪里。
海啸来得突然,所有人都在抱头鼠窜,金逸美也只能先拉扯着三个孩子躲去安全的地方。
等到潮水渐渐退去,岸边的破败景象逐渐从水中显现出来,小惜凝站在岸边委屈得直跺小脚,“妈妈,妈妈……”一连喊了好多声,可惜于慧已经再也不会回来回答她了。
默默地,森夜走到小惜凝的身后抬起手臂捂住了她的眼睛,让她看不到救援队的人们来来回回搬运那些在海啸里遇难的尸体,口中对她说着:“别怕,有哥哥在呢?”
那个时候,他们并不熟悉,只是在那一年见过几次面,也没有大人交代过要怎样去安慰,可森夜就那样去做了。
如果不是那时他还不够健壮的臂膀带着炙热的温暖,或许,后来成为宋家养女的宋惜凝也不会当真就喜欢上了他。
最爱的 格调(1)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不要再找那个人,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十几年后的某个夜晚,金逸美皱着眉走进儿子宋森夜的书房里。偌大的宋家在十几年的光景里少了太多人,夜色的无比宁静反倒衬托得金逸美对儿子的轻吼声格外狰狞。
“那个人?您怎么说的这么难听,他是我弟弟,是爸的儿子。”宋森夜从铺天盖地的卷宗中抬起头,看着母亲时脸上带着微微的笑,薄厚适中的嘴唇将那份弧度演绎得十分漂亮。
金逸美叹了口气,似是懒得与儿子多费唇舌,冷声哼着:“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次宋森夜没有答话,只是低下头继续去看手里的东西,灯光下那一头乌黑的发丝更加浓密,一对冰眸望着手里的纸张幽暗而深邃,这些年他一直在托关系收集各地的流浪人口信息,为的就是寻找那个在十五岁时失散的弟弟——宋鑫夜。
至于金逸美为什么会说他装糊涂,那是因为今年二十三岁的他早就已经知道了那个弟弟是什么人,又为什么非要离开宋家。
见儿子对自己不予理睬,金逸美有些恼火,于是又把火气撒到了其他的地方,在客厅里绕了一圈又朝着书房里的人喊道:“宋惜凝又跑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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