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晚晚偏过目光去,不再与他对视——她很避讳直视他那双会骗人的琥珀色眼眸,好像看久了就会自动迷失心智一般。
她承认,自己是曾经在失眠的夜里痛下决心、决定自此之后向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看齐。不过在学术方面,她暂时不想像一些人一样,饭来张口、只顾吃别人喂下的资源。
“能让我看看相关材料吗?我想确认一下在这个课题组里我究竟能出多大力。”她说。
“当然。”白慕梓说。他伸手从车后座上取过一打被胶状过的申报书和一摞英文文献,递给了郭晚晚。
郭晚晚大致翻阅了一番,发现这个课题是关于水力发电方面产业经济学的。他们最初研究的是从美东到美西的五个州,而后以荷兰某个工业城市为样本,做了许多调查。末了用极短的篇幅,在研究计划中写到:课题组最后一个研究对象是中国南方的w城——巧的是,这是她的老家,也是他们十几年前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前面部分都已完美收官,只差最后这一步了。
凭借一个预备役学者的常识,看完这一系列中英文资料,她便知道这是个极其能打的项目。就算是直接去掉最后一部分对w城的研究计划,也能呈现出一个极妙的成果。白慕梓绝对没有夸口,这段科研经历必然能为教职的取得加许多分,甚至不止雪中送炭,更能锦上添花。
然而,郭晚晚在读博期间主要研究的是人民币汇率,是完全的国际金融方向。她清楚,自己和这个课题唯一的相关之处可能就只在于w城了。
如此明显的事情,白慕梓不可能没意识到。
念及此,郭晚晚心底里涌起一丝怀疑——w城这个地点的设置,是他有意而为之的吗?可这个课题的开始时间是四年前,他总不可能从那时候就盘算着……
不要自做多情了,巧合而已——这是郭晚晚得出的最终结论。
“成型度这么高,不愧是教授级别的手笔。”她说。
“夸赞我接受。不过,这是晚晚小姐拒绝我的前奏吗?”白慕梓道。
“这个项目已经到收尾阶段了,而且和我的研究方向差别很大,我怕自己白蹭个末班车,也出不了什么力。”郭晚晚说。
“晚晚,成熟点。”白慕梓说,“世上哪有那么多非黑即白的事情呢?我还以为你想明白了。”
他好像放弃了粉饰,直接用这种方式向郭晚晚默认——没错,我的确是在给自己喜欢的女人亲手喂资源,刚才那些说辞都是在给台阶下而已。
见郭晚晚沉默已久,他便继续道:“反正现在全院对你我二人的关系都心中有数,你搭不搭这趟车,他们该有的猜忌也一样不会少。”
“我再想想吧。”她说。
白慕梓点点头:“没问题。我会把项目进度再放缓一点,你有足够的时间思考。”
“那是什么?”郭晚晚一下惊坐了起来,指着半开着的车窗外的某处,神色很是认真。
白慕梓一看,发觉貌似是一只小鸟从树上掉了下来,落到了人行道上。
他自己下了车,也把郭晚晚扶了下来。
“羽毛都还没长齐呢。”看着柔弱可怜的小雏鸟,郭晚晚顿时有了恻隐之心。可她抬头一看,发现这棵行道树的树冠太高了,根本望不见它的家在哪里。
白慕梓检查了一番,道:“看起来没有外伤,不过最好还是把它放回巢里去,没人喂肯定会饿死的。”
“可……树这么高,鸟巢很难找吧?”她指了指上面。
“我试试。”说罢,他将雏鸟递给了郭晚晚,然后脱下外套:“帮我拿一下?”
“你要爬上去?”郭晚晚有些惊讶。
“嗯,爬上去先找找看,找不到再说。”白慕梓本人似乎并没把这当成什么事,语气依旧很平淡。
郭晚晚接过他手中的外套,下意识叮嘱道:“注意安全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读者朋友里面有没有教育工作者,如果有的话,祝大家教师节快乐呀
第17章
白慕梓从后备箱里拿出了自己夜跑时常用的运动鞋换上。
他在美国读书时就是个热爱多种运动的学生,纵使是回国任了教,平日里也勤于锻炼,所以爬个树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同时他也不明白郭晚晚为什么会对这种事如此紧张。
“怎么样,找到了吗?”郭晚晚站在树下,焦急问道。实际上比起讶异于白大教授为什么突然像个孩子一般产生了莫名的探索心,她更操心的是白慕梓会不会一不小心摔下来或者受什么擦伤。
白慕梓一手扶着槐树粗壮的枝杈,另一手不断探寻着。找了许久,方道:“没有找到,可能在更高的地方。不过再往上就不好去了。”
“不要找了,太危险了,快下来吧!”
“知道了。”
说罢,他便原路折反,从上面轻盈地跃了下来。
郭晚晚下意识去扶,可在产生肢体接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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