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请。”
接过白画手中的帕子将脸上的口水擦净,贤妃也走了进来,楚晏姿没有客套地起身,待贤妃坐下后,屏蔽了宫人,才看向贤妃,
“姐姐怎么来了?”
贤妃双手交叠地放在身前,自己坐在一旁的榻上,轻笑着说,“过来看看你。”
一旁的白画送上茶水,贤妃看了一眼,并没有去端起茶杯。
楚晏姿眼神闪了闪,然后看向白画,“将小皇子抱下去,没有本宫的吩咐,不要让旁人进来。”
待宫中只剩下她们二人的时候,楚晏姿从软榻上坐起身,有些不解,“姐姐,现在可以说了。”
贤妃脸上的笑浅淡了下去,声音有些凉,却不是针对楚晏姿,“之前我认为沈贵嫔怀孕,她是准备在太后一事上,来对付我,可是从她流产一事看,似乎不是这样。”
“姐姐的意思是?”楚晏姿猜到了一种可能,却不敢确定。
“太后一事,快结束了。”
贤妃轻柔的声音传来,却让楚晏姿睁大了双眼,快结束了?不是已经结束了吗?难道……楚晏姿的脸色有些微微的白,压下心中的情绪,有些担忧,
“可有危险?”
贤妃听出楚晏姿声音中的担忧,轻笑了一声,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漫不经心地说道,“太后似乎是有所察觉。”
“所以,这段时间她的身体才会渐渐好了起来?”这样一来,太后怎么突然痊愈就有解释了,楚晏姿还以为沈贵嫔和贤妃收手了呢。
“不过回光返照罢了。”
楚晏姿猛然看向贤妃,直直撞进她眼底的冷色,似千年寒冰永远不会化开,楚晏姿吐了一口气,有些迟疑地问道,
“太后一定要……死吗?”
贤妃似乎有些诧异楚晏姿这个问题,轻笑着回答她,声音里有些深意,
“当然不是。”只是她活着对你,并没有好处。
也不知楚晏姿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不再继续太后这个话题,“姐姐来找我,难道只是告知我这一事?”
“当然不是。”若只是为了这事,她又何必亲自前来?贤妃一想到那日雍帝拿着那个玉镯,心中就像是被阴霾掩盖,对于罪魁祸首,她不可能放过!
“我今日过来,只是想请阿晏帮个忙。”
“姐姐请说。”楚晏姿心中有些疑惑,贤妃有什么事需要她帮忙?
贤妃突然打开自己手边的茶杯,手指轻轻沾了水,在桌子上一笔一划地写了两个字----拖住!
将那两个字收入眼底,楚晏姿心中了然,这个忙倒是不难,只是一点,她要不要帮?
楚晏姿抬头看了一眼贤妃,她眉眼间是轻柔笑意,自她三年前入宫时起,贤妃就是这样,楚晏姿顿了顿,脸上突然露了笑容,明艳又薄凉,却又晃了人的眼,
“姐姐放心。”
看着楚晏姿,贤妃的指尖突然颤了颤,她若想让人拖住雍帝,有得是办法,阿晏也一定知道,今日,她之所以来雎鸠殿,不过是为了试探罢了。
她想知道楚晏姿是不是真的爱雍帝入骨,而楚晏姿也给了她答案,给了她想要的答案。
二月份还没有过去,太后突然昏迷的消息就传来了,得知这个消息,楚晏姿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下一刻却又似乎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敛下眸子,平静地喝着茶水。
后宫妃嫔还没有赶到慈惠宫,雍帝就下了圣旨,任何人都不允许前去慈惠宫,可是雍帝自己却是在慈惠宫里呆了三天三夜。
第三日夜里的时候,宫中突然响起了撞钟声,整整八声,回荡在宫中,久久不曾停息。
楚晏姿抱膝坐在床榻上,白画轻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些沉痛,看到楚晏姿这副模样,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娘娘,太后殁了。”
良久,白画才听到楚晏姿的声音,她没有听出其中的情绪,“本宫知道了,走吧。”
楚晏姿穿了一身白色宫装,头上只有一个珠钗,十分素净的打扮,站在慈惠宫门前,可是慈惠宫的大门却是没有打开。
在楚晏姿到达之后,陆陆续续地,身后站了一片的妃嫔,基本上都是一身素色的衣服,就连刚刚小产的沈贵嫔都扶着宫人,站在其中。
楚晏姿看着眼前的这扇大门,它似乎就是在一瞬间突然变得灰暗了,这里就是天下女子最羡慕的居所,这里也是天底下最精致的囚牢。
四周安静地没有一点声音,谁也不知道里面的雍帝在做什么,谁也不知道太后是否见了雍帝最后一面。
空气似乎响起一声轻轻地叹息,楚晏姿抬眼去看慈惠宫门口站着的张进,却见他对着自己摇了摇头,楚晏姿的呼吸一滞,下一刻,她掀开自己的衣摆,跪在了慈惠宫门前。
随着她的这一举动,身后的妃嫔纷纷效仿,连同张进等宫人也随着跪下,齐齐的动作似乎从慈惠宫门前开始,蔓延到整个后宫,到听闻消息赶到皇宫的朝臣。
夜色已经渐亮,楚晏姿只觉得双腿已经没有知觉,跪得笔直,一夜过去,动作也没变化,在楚晏姿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僵硬,双腿就要废了的时候,终于听见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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