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胡话?玉禅王弱冠之年,真是青春年少之时,哪会病成那样子?”
“不信,你不信去云来山庄看,我大伯在山庄里做事,这些事情还不清楚吗!”
“你人小倒是奸诈得很,谁人不知云来山庄贵为行宫,戒备森严得紧,我如何去取证,无法求证的事,你要怎么说都可以!”
“气煞我也,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你不信,那是你的损失!”
花穆儿扯过旁边一个和蔼大娘,轻声问道:“那云来山庄怎么去?”
大娘沉思一会儿,面带难色,花穆儿见状赶紧塞给她一锭银子。
这下大娘爽快了,径直说道:“姑娘,你若要去,雇个马车,说与车夫听,他自会带你过去。”
“……”说了跟没说一样。
花穆儿狐疑地望了大娘一眼,为什么她有一种被摆了一道的感觉?
马夫在距离云来山庄还有一小段路程的时候,就把花穆儿放下了,她没有抱怨,二话不说就往山庄门口走去。
“什么人?”迎头来一声呵斥,花穆儿正待解释,那些守卫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嘴脸,“原来是杨姑娘,都没见着你出门,你怎么就从外面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外面风大!”
什么情况?
容不得她细想,花穆儿被半推着进了山庄,一头雾水。
她看着七拐八拐的走廊,小道,头疼地厉害,但眼下没有其他法子,只得到处转着,跟一只无头苍蝇无异。
“杨姑娘,你今日出来,是不是想通了,要见王爷?王爷还等着你救命呢,快来!”一个丫鬟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摆了一碗黑糊糊的药汁,一见到她,就空出右手来拉她。
什么情况?
她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不觉得突兀吗?他们看她,就像看沟渠里的流水那般自然,仿佛她一直就是住在这儿的,可她今天是第一次来这云来山庄啊!
临到屋前,那丫环把托盘往她手里一塞:“姑娘,你快进去吧,王爷见到你肯定很高兴。”
玉禅王高兴不高兴,她不知道,但她高不高兴,她还是知道的。
什么叫做近乡情怯?
她现在就是,虽然近的不是乡,但一样的犯怯,毕竟他们两个比不得以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脚步一再踌躇,花穆儿最终还是端着药,推开了门。
房里帘子都是拉上的,桌上也没点灯,花穆儿有点看不真切,虽然现在青天白日,她摸索进去,把汤药放在桌上,把厚重的帘子一一拉开,怕吵到玉禅王,动作放得很轻。
“谁?”气若游丝的声音响起,花穆儿扯着帘子的手一滞。
“本王分明说过,不准拉开帘子,你哪来的胆子?”
花穆儿背对着他,不敢出声。
玉禅王揉揉困顿的双眼,光亮透进屋子里,隐隐辨出那身姿,再熟悉不过。
她、她又来干什么?
“看到本王如此一副残躯病体,你可满意?”
花穆儿正正神,故作一副轻松愉悦的口吻:“满意,很满意,我还想看看你的笑话呢,可看你一副在床上起不来的狼狈样,估计也没有什么笑话可看了。”
“既然如此,相府千金为何还不离开?”
“你都丧失行动力了,我想什么时候离开就什么时候离开,你管得了我吗?”花穆儿语气不自觉尖锐起来,她就是很不爽,特别是看他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好像马上就要死掉的样子。
“本王虽身子抱恙,但守卫自己主权还是行的,相府千金可不要低估本王的能耐。”
“能耐?你能耐大着呢,我可不敢低估,都病成这样了,还要装腔作势,谁受得了你?”
“是,没人受得了我,你走吧。”
突然这样子服软,花穆儿倒是没话说了,肚里一大堆尖酸刻薄的话,只得让它们被胃酸消化掉。
她生出几分怜悯,拿起桌上的汤药,站在床前,不动声色地说道:“还能起来吗?能起来就把药喝了。”
“不劳相府千金挂心,本王不喝。”
“不喝?少在那装怪,快点起来喝了!”花穆儿不满地弯腰扯扯他的被子。
“你我之间已无关系,不劳费心。”
他还敢耍小脾气?当初是谁对她要打要杀的,她都还没发脾气,她都大人不计小人过了,他竟然到现在还要端着架子,摆脸色给她看?
花穆儿低身捏住他下鄂,拿起药汤,不管不顾地就往玉禅王嘴里灌,如此离经叛道的作风,玉禅王脑子一片空白,竟来不及反应,真让她把那碗药汤悉数灌了下去。
“好好的喝多好,非要我动粗。”花穆儿抬起袖子擦干他下巴上漏出来的药,“衣服、被子弄脏了,这下你高兴了?待会叫你贴身丫鬟帮你换一下,我走了。”
花穆儿拍拍手,心情愉快,仿佛大仇得报,很是雀跃地推门出了去。
玉禅王感觉到深深的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具体是哪不对。
正在这时,九皇子启明进了来:“七哥,你身体好点没?你今日还把帘子拉开,看来是想通了,想通了就好,大夫说你是心病,近日来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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