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儿,你又在这偷懒。”陆公子状似随意地往旁边一坐,扯过她嘴里的狗尾巴草改衔在自己嘴里。
“你说说,光天化日之下,打情骂俏,成何体统!”花穆儿徒手从脚边又扯了一根,不管不顾地照样往嘴里塞。
“因为打情骂俏的对象里面没有你,所以你不开心了?”
“哼!昔日金稻子,今日狗尾巴,你说你们男的,哪一个不是负心薄幸,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陆公子一听这话,连连摆手:“我可不是!”
“呵!就你,连根狗尾巴草都不如!你不是喜欢芳娘的吗?为什么不把她追到手!现在还眼睁睁地看着那对狗男女你侬我侬,你到底什么心理啊!”
“我会喜欢那只母老虎?你可别乱说!”陆信忍不住戳了一下花穆儿的额头,下手狠了点,登时起一个红印。
“陆信,你!”花穆儿起身,烦躁地踢了他一脚,“不行,老子受不了了!我要去棒打他们那对狗男女!”
“花穆儿,你别冲动!”
陆信正准备追上去,就看到花穆儿还没走出几步,就是一个倒葱栽,直直地倒下去,压倒一片金黄水稻,他赶紧跑过去。
“穆儿,你没事吧?”
陆信探头去看,田垄不高,她应该伤得不重。只见花穆儿大部□□子沾上污黑的淤泥,侧躺着一动不动,背对着陆信。
“我……没事。”带着很浓重的鼻音,花穆儿听到声响,仍是一动不动,“你不要过来,让我就这样待一会儿。”
陆信见她少有的安静,必然是在难过,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僵直在一旁,也不敢随便动,怕惊扰了她,怕她下一秒就会嚎啕大哭出来一般。
山很青,风很清,日光很暖,花穆儿的鼻尖有稻子的清香,她此刻应该是很惬意地,学着她娘亲找一个躺椅。
只静静地晒着太阳,再没有比这样更舒服惬意的,不是吗?
只是耳朵不听话,总听到刺耳的欢笑声和那清浅的嗓音。
玉禅王的温情可以给他的九弟,可以给芳娘,可以给其他任何人,可就是……不会给她。
☆、七叶桃花1
“陆公子,何事?”玉禅王身上粗布麻衣也难掩风华,陆信回头,脸上很是为难,正在纠结说还是不说的时候,他已经探身过来看了。
“陆信,花穆儿去哪儿了好狗不挡道,有没有听过!”芳娘直接大咧咧地推了陆信肩膀一把,力气大得,他差一点往另外一块田里栽下去。
“她在这儿。”
芳娘顺着玉禅王的目光,也探过头来看,花穆儿仍旧倒在田里一动不动,下面垫了一层稻子,稻子裹上一层层的污泥,狼藉一片。
“花穆儿,你死了还是活着?倒是出个声呀!”芳娘大脑阻滞了好一会儿,才磕磕绊绊地说出一句,并不那么可亲,甚至有几分难听的话来。
花穆儿闭着眼,一言不发。
“她估计是一时贪玩,只是可惜了这些稻黍。”
“公子,她好像是摔下去的……”芳娘听到那话,有些莫名其妙,诧异回头,小心地开口提醒。
“看她躺得很是惬意,惬意得都不愿起身,哪像是摔下去人的所作所为?”
“公子,你说是,就是吧!”芳娘看到花穆儿缩了一下脚,知道她无事也就不担心了,两个大男人站在一旁都不管,她一个小女子哪敢管?她与花穆儿向来不和,得了得了,她喝口凉茶,还得去割稻子呢!
“这位姑娘,真是好兴致!村里的人可都有空”玉禅王脚下不动一步,嘴倒动个没完,芳娘见他这么起兴,想拉他走的动作迟迟不敢下手。
“你说够了没有,玉禅王!要到哪去,你就去!她摔下去了,你不帮忙,还在一旁说风凉话,有意思吗你!”陆信终于忍不下去了。
“我不帮?你站在那那么久,不也没帮吗!她喜欢那样子,做都做了,还不容许别人说几句?”
“懦夫,你关心她就直说,非要拐着弯把所有人都骂一通,你才高兴是吧我不知道你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值得你这样报复她,但在我陆信的地盘上,你就别想这么欺负她!”
“陆信,公子他都失忆了,你还敢欺负他!”
芳娘伸出手来,欲挠陆信,陆信敏捷地往旁边一躲:“失忆?狗才失忆了!你看他这正正经经的样子,像失忆的人吗?”
“芳娘,你是没看到,我怕你伤心,才没同你说,他和花穆儿那天在潭水边吻得多如痴如醉……你要是看到,我敢担保你这母老虎看了都会脸红心跳!”
“陆信,你胡说八道什么!”芳娘气得满脸通红,看着立马要出口成“脏”了,玉禅王迅速拖住她,往草庐走。
“玉禅王,不害臊!都干出那样的事儿了,我看你是没脸面对花穆儿才装失忆的吧!没见过你这种懦夫!”陆信一看到玉禅王拖着芳娘走了,想起那只往芳娘肩上放的手格外刺眼,没来由地一直在后面骂骂咧咧,活像村里那好事无聊的泼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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