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禅王从稳婆手里抢过孩子,夺门而出。
一月后
皇后让人把小王爷送进宫瞧瞧,玉禅王拎着孩子送到宫门外,就寻了一处清净地坐下,望着头顶上湛蓝的天,一望就是两个钟头,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宫人来报,皇后想去安慰一番,皇上看着这张与花穆儿长得极其相似的脸,长叹一口气,道:“还是朕去,省得七哥睹你思人。”
“穆儿走了之后,王爷竟想着与孩子一同赴死,要不是我们刚好撞见,拦阻及时,恐怕……”
他接过吃完奶的小侄子,又是长叹一声,抱着他就去找自己的七哥。
“七哥,节哀顺变。”
“有何哀可节?”玉禅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她终于离了本王,也算解脱,无哀可节。”
皇上启明以为自家七哥所说的意思是穆儿终于离开了他,被她死缠烂打这么久,现在才算是解脱,终于松了口气,他看开了就好。
殊不知玉禅王的意思恰好相反,他是说花穆儿早就想离开他。
她是解脱了,独留下他这个被招惹到一半动情的人,还被她说,即使有来世她都不要遇见他……到底是有多讨厌他?
“唉……对了,七哥,这孩子的名字还没取,总归是自己儿子,你给他取个名字吧。”
“荆离,字判袂,小名离儿。”
玉禅王看也不看皇上怀里的儿子。
“七哥,你想清楚,这名字可是要随他一辈子,‘离’寓意不好,而且字也是离别分离的意思,小名还是离儿,你再讨厌他,他也是你的儿子呀。”
“本王想得很清楚,他一出生,娘亲就撒手人寰,不是分离是什么?他一出世,便注定了离别。”
☆、重来一次
第十二章穆儿现实
天上一道惊雷,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玻璃窗上,花穆儿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望向模糊一片的窗外,什么都没看清楚。
她甩甩有些懵的头,感觉心里空落落,好像少了什么,却完全记不起少了什么。
很快,她拿到了大学的通知书,不是心仪的大学,只是一个普通的二本院校,浑浑噩噩地度过大学四年,再找了一份谁都可以做的工作,她的生活乏陈可善,她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偶尔会望着窗外,不管是模糊阴郁的窗外,还是清晰明朗的窗外,行人匆匆而过,她望着望着,总是怅然若失,好像有什么被长埋起来。
在大家都抓住了大学四年的青春尾巴谈了一场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时,花穆儿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与这个社会脱节,与周围格格不入,插话时总是词不达意,聚会时老是不在状态。
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但又好像什么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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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凌厉,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下了一宿又一宿。
玉禅王府炭火炙烤,任凭外面白茫一片,寒风刺骨,暖木阁却热得人直冒汗。
“七哥,你振作一点儿,离儿还要你陪着长大,把药喝了吧......”
玉禅王抬起手推开药碗,双目空洞,眼里无一丝颜色。
自花穆儿死后,玉禅王整日喝酒,不理世事,就这大雪天,都霸在酒馆不肯走,硬是喝得个不省人事,倒在雪地里才罢。
荆向多次想扶他,都被厉声呵斥开。
长此以往,饶是身子再硬朗,终是病了。
即使病重,玉禅王仍是态度强硬地不肯喝药。
一个人的身病了,终是有药可治。
可若是心死了,药石罔效。
皇上悲痛欲绝:“七哥,就算是穆儿死了,你也不用这样糟践自己的身子呀。”
死了……
玉禅王闭上眼,眼前满是花穆儿的笑靥……两行清泪顺势流下。
那泪看得在场的人心碎不已,毕竟男儿的泪从不轻易落下。
“皇上,屋外有道人求见,他说他有办法治王爷的病。”
“快快请进来。”
屋里一暗,侍卫把那道士带了进来。
只见是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老者,身材瘦小,胡须冉冉,却自有一派风骨。
“参见陛下。”
大都素来崇道,不光是黎民百姓对道人十分尊敬,连当今皇上也是礼待有加。
“快快请起,不用多礼,只求道长治好朕的七哥。”
那老道士倒也不推辞,坐在床边,拉过玉禅王的手腕,闭上眼切脉。
良久,老道士才睁开眼:“王爷积郁已久,怕是命不久矣。”
“七哥半年前丧了爱妻,终日郁郁寡欢,这才有了心病......道长可有法子?”
听到这儿,老道士捋了捋胡子,不甚在意道:“心病还需心药医,王妃没了,再娶一任便是。”
七哥对穆儿一片深情,岂是这道人说的如此浅薄?
若是随便一人便可取代,那七哥也不至于病重到如此地步!
皇上一个局外人,单是听了道人的话都觉恼怒不已,更何况身为当事人的玉禅王?
道长的手腕被玉禅王狠狠捏住。
玉禅王用尽了浑身力气,道长的手腕被捏得“咯咯”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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