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静观其变吧。
☆、回门母危
两日后,玉禅王府一大早备了马车,准备去丞相府回门。
各式各样的礼品盒子塞了满满当当的一马车,小红翠烟在后面架子上坐着,看管车厢里的物什,马夫李仁手里拿鞭,跨坐在前,等着玉禅王和玉禅王妃在前面一辆马轿坐定。
旁边陪了几个随侍,一行人驾着车马朝西边的丞相府驶去。
在丞相府大门前的交叉路口,马车突然停下了。
玉禅王正要探头出去问何事,一个惊喜的声音抢先一步:“七哥,你们也来回门?”
玉禅王撩开车帘,笑道:“原来是启明。”
启明在另一边,撩开马车帘子,正对着玉禅王开心地笑:“真是巧,下次我们完全可以约好一起回丞相府探亲。”
“也可。”
“七哥,马上就到了,也没几步路,要不我们下车走过去?”
“行。”
两对有情人分别下了车马,几个人脸上都是带着新婚特有的甜蜜滋味,相视一笑。
杨丞相早早带人候在门口,见他们来了,脸上努力挤出个笑来,只是眉间苦色难掩。
寒暄几句,杨丞相迎他们入府。
花穆儿眼尖,注意到爹爹的脸色,找了一圈也没见自家那个便宜娘亲,便问出声:“爹,娘她怎么没来?”
“你娘啊,病倒了,这几日吃不下饭,瘦骨嶙峋,找了许多大夫来,也不见起色,现在寑房里卧着,不便见你们。”
杨穆儿接话:“是个什么病,大夫没说吗?”
“说是普通的风寒,但药也吃了一大堆,唉,真是伤脑筋。”
花穆儿担忧不已:“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呀!爹爹,你怎么不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去宫里找御医来给娘治病呀!”
“你们成亲那日,当晚就病倒了。算了,不提这事,一时半会好不了,你们先来吃饭吧!”
花穆儿摇摇头,推掉了她丞相爹爹过来招呼的手:“爹爹,我们才吃完早饭,现在一点儿也不饿,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娘吧!”
杨丞相面露难色:“你们真的要去看夫人?”
“嗯嗯。”
杨丞相似下了很大的决心:“那跟爹来吧。”
穿过一道长廊,绕过一道花窗,几个人最后来到一座小院里。
院里有一棵参天大树,枝叶繁茂。
这棵大树,是她娘最常去的去处,有事没事,她总爱坐在下面消磨时间。
尤其是在炎炎夏日的时候,她娘总叫人移来一张竹藤摇椅,轻挥团扇,借着树荫歇凉。
这棵大树,根须粗壮,虬结盘绕,很有些年头了。
听说,是从花尚书府移栽过来的。
听说当年,花尚书这个女儿,什么嫁妆都不要,只要这一棵古树,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清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花穆儿还闻到了淡淡的兰花香气,她想起了她娘与皇上的往事,想起了那棵承载了两人情意的参天大树,突然就明了。
花葶烟什么嫁妆都不要,只要这棵树,终归是放不下那段往事,放不下那个人吧。
明明是两情相悦的有情人,却因为当时的一点儿执念而赌气,最后生生地错过了对方,虽不是死别,这生离又何尝不比死别更唏嘘呢?
若是她,绝不会放任事情发展到如今这步。
她相信,两个人在一起能够厮守,比什么都重要,包括那可怜的自尊心。
杨丞相推开门,叫道:“夫人,你看谁来了?”
花穆儿欲拉自家夫君进去,一同看往花葶烟。
谁知玉禅王,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进去。
不光他不肯进去,还多管闲事地把启明也拉了出来。
花穆儿无语:“荆启由,你又在闹什么别扭呀!”
“夫人病在床上,我们身为男子,得要避嫌,不便进去。”
“原来如此啊,那你们在外面等着吧,我们待会就出来。”
“我不是说不见任何人吗!”
花穆儿的另一只脚还没完全跨进房间去,便迎来一声喝骂。
杨穆儿被这声音惊吓得差点摔了跟头,还是杨丞相及时扶住。
“夫人,不是别人,是两个穆儿回来了。”
“呵!她们没一个是我亲生的,还说不是别人!”
冷冰冰的声音,冷漠到极点的声音,她当真一点儿母女之情不顾?
对于花穆儿来说,花葶烟只不过跟自己处了一年不到,没有恩情,她可以理解。
但对于杨穆儿来说,她却是花葶烟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二十多年的情谊当真不值那一点儿血脉吗?
花穆儿觉得花葶烟做得也太过分了点儿。
花葶烟还不依不饶,咳嗽两声后,嘶哑喉咙道:“出去。”
杨丞相出言做和事佬:“夫人,穆儿好歹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好歹也做了你二十多年的女儿,她们也是好意来看你,不必把场面弄得如此尴尬。”
“你既知如今场面尴尬,当日为何要抱一个不相干的女儿回来今日这尴尬场面难道是我求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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