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卫昭也只是即兴感慨一下,他是绝无闲心去c.ao心那位大皇子以后要如何过,过得好不好的,左右那些人不过咎由自取罢了,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个棘手的药丸以及给穆允解毒的事。
这小家伙自小就被人觊觎,心理上受过很大的创伤,如果知道那所谓的解药只有通过与男子双修的方式才能起作用,恐怕是宁死也不会服用的。淳于傀一面“好心”供出解药所在,一面又故意对小家伙说“你要记住,这世上所有对你的好的人,都是在觊觎你的美色,你的身体。”,显然就是算准了这一步,要让那颗解药成为摧毁他们师父感情的炸.弹。
偏所有青蟒都已被淳于傀斩杀,这药丸里确实是这世上最后一颗青蟒胆。如果弃之不用,那小家伙的毒,可能永远都解不了了。
但那少年只要一有机会,便缠着自己问解药的事,显然是十分渴望解毒的,甚至可以说盼望等待了许多年。他如何忍心让他伤心失望。
因为愁心这事,卫昭这两日总心不在焉,频频走神,连卫老夫人都察觉出了不对劲。于是一日晚膳后,卫老夫人便遣退下人,询问孙儿可是遇到了难事。
自小到大,这个祖母用自己的大智大慧为他、为这座风雨飘摇的侯府纾解过无数大小灾难。他能有今日成就,自与祖母的抚育教导脱不开关系。
卫昭迟疑片刻,将此事与卫老夫人隐晦说了一遍。
卫老夫人何等睿智,一听便明白此中关窍,不过她没有急着给出解决办法,而是认真盯着这个从小到大除了婚姻大事、一直都让她很省心的孙儿问:“佑安,你给祖母交句实话,你对太子,除了师徒之情,是否还有其他感情?”
卫昭心中大震,喉结滚动好一会儿,愣是说不出话,只有些狼狈的望着卫老夫人。
良久苦笑:“祖母,是否觉得孙儿不孝,是否觉得孙儿是个畜生……”
卫老夫人心疼的摇头:“傻孩子,你祖母是那样迂腐不化的人么?卫家传宗接代,自有你叔父卫闳在,何时轮得到的你。祖母就希望你开开心心的,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平安度过这一生。祖母,也算对得起你那早逝的父母了。”
卫昭目光剧颤,难以相信的望着卫老夫人。
长久以来,厌女之事都如同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令他时常感到恼怒,狼狈,羞于对人提起。他甚至已经决定就此鳏寡孤独的过一生。他没料到,这个一手将他养大的祖母,这个看似粗枝大叶的祖母,竟如此体察他的心事。
卫老夫人抚着孙儿肩膀,笑道:“这世上事,都是有个章法在的,你现在之所以这么愁,只是还没找到那个章法而已。”
卫昭不解:“章法?”
他实在想不明白,如今的情况,怎么看都是死胡同一条,还有什么章法可依。
“没错,是章法。”
卫老夫人眼里闪动着智慧的光芒,那是久历风雨、经多沧桑之人才会有的神采:“治国要有章法,治家要有章法,打仗需要章法,耕一亩地,做一个小小的生意,需要章法。同样的,这经营一段感情,也是需要章法的。”
“你现在所忧所愁,不过是怕太子走不出以前的心理y-in影,怕太子接受不了那所谓双修的方式,可是孙儿,这世上,人都是逐着光明生长的,没有人愿意永远活在y-in暗里。你说太子厌恶肌肤接触,我看他与你在一起时,倒挺喜欢黏在你身边。你怎知自己是一厢情愿,怎知他对你无意?你与其在这里庸人自扰,为何不设法探一探他的心意?难道你就打算永远把这份感情埋在心里?”
“如果太子也不仅仅把你当作师父呢?那解药于你们,便是真正的解药啊。”
一瞬间,卫昭犹如醍醐灌顶。是啊,他难道甘心把那份蠢蠢欲动,曾在无数次午夜惊醒时折磨着他的感情,永远埋在心底吗?如果能彻彻底底的拥有那个人,于他而言,该是怎样的欢喜和三生幸运。如果真是那样,双修……也不过是两个人之间的正常需求,也算不得什么龌龊无耻之事了。
然而要如何探问呢,想到那少年平日天真无知的样子,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曾变色的卫侯,也禁不住再次发起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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