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赠春?
墨海心念微微一动,鼻子凑近了信纸,依然能闻见落拓桃花香,只是味道有些颓靡。
从邑州快马加鞭送到昭闻驿,开得再绚烂的桃花也该败了,可当墨海拿出那根桃花枝时,眼前仿佛真的出现了成片的桃花灼灼盛开的春之盛景。
“哦哟,小侯爷居然随信赠花,哦哟哟哟哟。”
绚烂春景因这不成调的话瞬间破碎。
墨海看信入迷之时,身遭竟围了一圈人,她在愤怒之余还有些羞赧,不由恶狠狠的瞪了杨志一眼,“喝你的酒去!”
“怎么就怼我?”杨志委屈的说,“明明是大帅提议出来赏月的。”
君清裴:“咳咳。”
杨志迷醉的目光从墨海脸上划过,望向夜空中的皎月,忽然酒兴大发,朗声道:“此间月是他乡月,他乡人是心上人。老五,你觉得我吟得如何?”
何庆林觑着墨海的脸色,捂嘴偷笑几声,“不错,风雅至极。”
月色下,墨海却忽然感觉面上浮起腾腾热气,幸而夜色深重,料想旁人也看不见。望着那无尽月色,墨海暗自做了个决定。
一个月后,君无乐收到墨海托送信小哥送回来的信件时,差点手一抖,把那捧黄沙给抖没了。
偌大张信纸,里面只写了一句话:思念如这西荒之沙,一封信装不下。
一旁的李伯纳闷道:“小侯爷,这子昀小姐到底写了什么”
君无乐蓦然回神,眼神飘了飘,支支吾吾的道了声“没事”,然后撂下依旧满脸懵的李伯,回了画室,抽出未完成的人物画像,开始仔细描线。
西荒这边,墨海送完信,却没有君无乐那般的闲情逸致。四月底的时候,西域人来了一次自杀式袭击,数百名死士身负小火罐,冲入前线阵营,西荒都护莫子贤在这次袭击中遭受重伤,陷入昏迷。
军中一旦出现伤亡,墨海就不得闲,跑上跑下,为军医递刀子和酒坛、给伤患包扎,后方部队在整整十天内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前线如何,身在后方的墨海不得而知,但是从一天比一天少的伤患数量中也能知道,大朝掌握着绝对优势。
可是何庆林却不这样认为。“大帅,昨日收到密报,说是西域国准备联合周围数十小国,一起对抗我们大朝,西域人负责在前面冲锋打前阵,撕开我们的防御,其他小国的联合军则趁机从侧面包抄。局势对我们很是不利,----这是他们目前联盟名单。”
君清裴匆匆掠了一眼,问:“庆林,这是哪一国发来的消息?”
“是与欢国,老西域王意图联合他们,但是他们态度暧昧,反倒给我们发来密报。”
“西域兵力不够,自然要撺一撺其他国家跟他们一起来送命,”君清裴冷笑道,“可也要看人家乐不乐意。”
“大帅,你的意思是?”
君清裴从玄甲中掏出一张牛皮纸扔到桌上,“人家可比老西域王精明,明知不可为便不为,也省得我花力气去揍他们。”
何庆林等人探身去看那张牛皮纸,只见上面详细的写着西域的兵力,轻骑重甲军火辎重等等。
杨志:“老西域王这次是被人卖了啊。”
顾长英略一皱眉,道:“这上面标注的,也不一定全是对的,要么是西域跟同盟扯谎,要么,是和西域一起对我们扯谎,以换取信任。”
“长英说的没错,这群龟孙都不可信。”君清裴的手指沿着桌面走了一圈,忽然问道,“我记得零次国在第一天就和我国断了交易往来,他们在不在西域国的联盟名单里?”
何庆林看了一眼名单,说:“在的。”
“那好,庆林,你去点两队人,今晚随我走一趟。”
残阳如血,艳丽的红铺洒在金色的碎沙上,晕染一片。
翌日,零次国国王遇刺的消息在西荒各国之间流传开来,一时间,再没哪国国王敢向西域提联合一事。
西域人缩在国境之中苟延残喘,君清裴却不给人喘息的余地,不日便举兵入侵,骁勇善战的将士逼近西域国境,隐隐有将之围困的趋势。在这种情况下,老西域王派人前来和谈,却被君清裴当场斩杀,按照他的说法,只是以牙还牙罢了,并提出各项条款,表示只要西域向大朝俯首称臣,年年缴纳岁贡,便退兵不再进犯。
西域王是个硬骨气的,面对狮子大开口的君清裴,直接拒绝了那一系列的条款,不论君清裴大军在境外如何施加压力都无动于衷。
“大帅,要不我们直接打进去吧?”杨志提议道,“这西域王也真是硬气,答应割地赔款不就得了,年岁这么高了,还非要遭这种罪。”
何庆林:“倘若他不是甘心俯首,日后必有后患。”
君清裴闻言却是笑了,“早知道那老家伙不会答应,我还有后手。”他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沙丘与贫瘠沙地上的植物,慢慢望向西域国所在方向,当众人都被屏退后,他这才转身向某个营帐走去。
帐内关着一名女子,这一路上,她都在昏睡,基本无甚清醒时间,此时却忽然醒了。她看着走进来的君清裴,目光中的愤怒仿佛下一刻就要化身为嗜血猛兽,她挣扎着,叫嚣着:“君清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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