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地一声,剑尖对准了墨海,君无乐的目光顺着剑刃望了过去,“为何非要扰我练剑?”
“是你练剑打扰我睡觉在先,我才打扰你练剑的,这个关系是相互的,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明白?”理不直气也壮,墨海觉得自己蹲着说话一点儿也不腰疼。
君无乐与她对视秒三秒,转了视线,轻轻喘息着说:“没有。”
墨海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君无乐是在回答她哪句问话。“既然没有,那你为啥不直视我说?”
这人太过通透,直觉也太强,一下就判断出他有无说谎,君无乐无奈,凉凉夜风吹拂,也吹凉了唇边的弧,“四岁生辰那晚,我被人劫持,我爹从战场回来就变了,要求我练剑骑马,不能说半个不字。我娘,在我五岁那年就去世了----病死的。”君无乐的语气中是墨海没料到的嘲讽,“而我那舅舅待我如何,你之前在偏殿也体会过了。自我娘去世,这世上再无人疼我爱我。亲缘淡薄,她说得也没错。”
墨海的目光在剑尖上凝结,半晌,她道:“以后我罩你,说一不二。”
----“以后天塌下来,姐罩你!”
君无乐挥剑的手顿在半空,左边胸口钝钝的,愈来愈快的心跳声仿佛就在耳边,他哑着嗓子,将笑未笑,“我以为你先前在宫里说的,只是随口的玩笑话。”
“我可以说很多玩笑话,只有罩人不是。”墨海这短短十五年里,只对两个人说过‘罩’这个字,并非强者对弱者的照拂保护,只是……总有那么一两个人,一言一笑,总会激起灵魂中的战栗,是想要放在心尖上对待的,无关风月。
君无乐长久的凝望着她,并未从墨海脸上发现任何开玩笑的神色,他复又想到前天黄昏时分眼前人说的话,便垂了眸,“算了吧。”
墨海:“……行吧。”孤儿院小霸王的罩可不是谁都能享受到的,“那我去睡了,你小点声。”
“等等。”
“作甚?”
墨海回头,只见君无乐已经扬起了笑容,只是那笑怎么看都带着一股不怀好意,“你也睡了一天,想来夜里睡不着并非全是我的原因,不如,来给我当个陪练”
“你这小崽子……”墨海撸起袖子,气势汹汹的走到他跟前,“拿剑来!”
“我们先说好,若是你赢不了我,怎么样?”
墨海气势不减,哼笑一声:“不违反天理伦常,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若是你赢了,那便你罩我,若是我赢了,”夜色中,少年一双眼眸却仿佛比白日里更加纯澈清透,完完整整的映照着墨海的身影,“我护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套路不成被反套路。
第20章 空谷
翌日,长盛是被剑刃碰撞的声音惊醒的。当她揉着眼睛出门时,却看见了让她倍感惊讶的一幕,----只见庭院内,君无乐和墨海对打的身影交错闪烁,过招速度快得让她有点目接不暇。
她拽了拽立在旁边当指导先生的顾长英,“顾将军,无乐哥和子昀姐这是在,比武?”
顾长英;“回公主,属下今早起来就发现他们在过招,似乎是练了一晚上,”末了,万分感慨的来了一句,“年轻人,就是有精力。”
长盛:“……”
顾长英尽职尽责的指挥着墨海:“丫头,手要再往上抬抬,手臂打直,都说多少遍了。”
剑尖直冲面门而来,墨海下意识下腰,躲开这一击。顾长英吹了声口哨:“丫头,韧性不错嘛。”
墨海手腕一抖,将手里的剑调了个方向,剑柄撞上君无乐左手手肘内侧麻筋,在少年剑脱手的同时猛然挺直腰板,施展了一记“铁头功”,然后丢给顾长英一道蔑视的目光,说:“别打扰你墨哥切磋。”
“切,小丫头----身后!”
等墨海反应过来时,君无乐的双手已经缠上她的手臂,来了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过肩摔。
“我靠……”君无乐这一下直接将她撂倒在地,后背撞上石板发出一声闷响,墨海耳边似乎还能听见骨头错位的咯吱声,尤其是尾椎骨那一块,又痛又麻,让她不由自主的联想起鸡蛋碰石头最后蛋碎的惨剧。
偏偏君无乐在把她摔了之后还一脸愧疚得不行,薄薄的耳根子连着脖颈很快就红了一片,他嗫嚅两声,说:“抱歉,我不是有意的,”说着将墨海扶了起来,“真的对不起。”
墨海:“……”明明受伤的是自己,怎么这小侯爷反倒更像被欺负的那个?
“算了,扶我回屋。”最后,墨海只能忍痛如此说道。
在进屋的时候,墨海还收获了来自顾长英的嘲讽:“韧性不错那话我收回,你这身板,大概比男人还硬,摔两下就碎,还是供起来吧。”
墨海忍了又忍,终是忍无可忍,回嘲:“被供起来的不都是祖宗?我可不承认你这欺宗灭祖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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