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四两拨千斤的转了话题,墨海也不恼,端起茶杯小口小口地喝。
既然有人给了台阶,秦秀乐得顺势而下:“今年的主题为‘爱’。比赛环节同往届一样,分别是织、绣、成品寓意,织的环节一个月,绣亦然。织多少、绣多少全凭参赛者意愿,成品是否能体现主题全看五位评委。三个环节分别计分,最高分均为五十,最后得分高者获胜。”
这些都是没新意的东西,长盛并不关心,她比较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今年的评委除了我还有其他谁?”
“这……”每一届的比赛规定,必须由锦衣斋、锦绣坊两家之一提供场地,另一家则担任评委。今年是锦衣斋提供场地,那么评委的资格自然就落到锦绣坊头上,只不过秦秀事先根本没有想到长盛会来,因此没留名额,当下有些犹豫。
君无乐惯会察言观色:“既然秦老板有自己的思虑,那无需多言。”
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这颗玲珑心打动。秦秀笑了一声说:“今年的评委除了小公主,还有来自天涯阁、须草坊的两位技艺卓绝的绣娘,以及两位途经江南的江湖人士。”为了体现公平,评委里各绣坊的人只能占三个名额,剩下两个需得是与秀坊不相关的人。
“那那两位江湖人士,都是做什么的?”
秦秀:“一位是天下钱庄的向少爷,一位是游历四方的侠女。”
长盛眨眨眼,毫不掩饰眼中的期待。秦秀有意同她多说会儿话,便向她介绍起那位天下钱庄的少爷来,“此人样貌称得上英俊潇洒,可传播在外的名头却总和‘fēng_liú’搭边儿,不过前两年钱庄老爷生了大病后,向少爷便慢慢开始打理家中事务……”
见二人开始胡天侃地,墨海颇觉无聊,怂恿君无乐跟她一起先行离开。出乎墨海意料的是,君无乐竟然真的答应了。
墨海想了半天,直到跟着君无乐上了一叶扁舟,才渐渐琢磨出一点儿头绪,----小侯爷可能是觉得她再留下去会变成“祸害”,才决定“祸水东引”。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觉悟。”墨海打趣地说。
君无乐回头,不明所以:“什么?”
“没什么,”说着把手伸向君无乐捧着的的糖炒栗子纸袋里,囫囵拿了三两个出来,“就是说你出门肯为女孩子花钱肯为女孩子拿东西,这种绅士行为值得肯定,奖励你一个,喏。”
“不了,有点甜,我吃不惯……唔。”君无乐话没说完,就被一个栗子塞了满嘴,丝丝甜意涌入唇舌间,栗子又甜又糯,还热乎乎的,一路暖到心脾,一向不爱吃小甜食的君无乐慢慢咂摸出一点滋味来。
“还不吃,这不吃完了么”
君无乐慢慢把栗子嚼碎了,应了声:“还成。”
日光和煦的下午,光线在充满水汽的空气中几经折射,洒落到人脸上时并不给人炙热感,和着水汽氤氲的风,静静滑动的扁舟,非常舒适惬意,几乎就是岁月静好的真实写照。
墨海眯着眼感受了会儿阳光,在光照下,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上细小绒毛清晰可见,君无乐有一瞬间的晃神,差点以为这个人跟那些绒毛一样是柔软无害的,忍不住就想伸出手指去触碰一下。
就在这时,墨海睁开了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
那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中流动着君无乐看不分明的光泽,他敢肯定那绝不是阳光,也不是潋滟水光,反而像是糅合了二者的明媚与柔情,从镜面反射出完全相对的情感----阴郁、淡漠。
像、实在很像。
君无乐在这一刻忽然有种置身梦境的错觉。
“你要做什么?”
君无乐回神,像是触火般猛地缩回手,垂在袖袍里掐紧了指腹间的肉,隔了好一会儿,那颗七上八下的心才缓缓归位。他道:“不做什么,只是觉得落在你身上的阳光,好像比其他地方的,更暖和一点。”可同时也让人感到寂寂的冷,矛盾得很。
“哟,小小年纪就知道撩人了啊。”墨海的表情活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我说的都是实话。”
“哦,我明白了,真情实感的在撩人,对吧?”
君无乐木着脸,久久不能言语。墨海寻了个稍微平坦的地方躺下,翘着腿,闭上眼睛,享受了片刻大好阳光,感觉到那被勾起的回忆一点点消弭与阳光下。即将完全消失时,又偷偷留了萤火虫般的一小点融入心间。
君无乐被墨海挤得只好坐在船头,自上而下打量着她,“你方才,是不是心情不好?”
墨海:“瞎说,我心情好着呢。”
君无乐仔细端详着她的表情,发现确无起伏,于是小心斟酌道:“可我从未听过你用那种语气说话。”
“哪种?”
“像是急于摆脱什么而不得不给自己找话说的语气。”
呼啦的一声,那只飞入心间的萤火虫再次飞出煽动翅膀便掀起风暴,将思绪搅得天翻地覆。墨海睁开眼,大好阳光几乎要射穿视网膜,她不得不眯起眼。视线中的白衣少年竟然带了点儿奇异的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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