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
若浔将干枯的手指按上君无乐嘴唇,摇了摇头,用只有他们母子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无乐啊,娘其实不希望你像你的名字一样,可是这世上的人皆是你开心快乐了他们便不快乐,总要想方设法使你难过。许多事情不必深究,无知是福,若是你日后真的知道了什么,到得那时,娘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千万!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回忆到这里,君无乐话音一顿,墨海并未表现出催促的神情,只是淡淡的望着君无乐,从那双眼睛里看不见悲悯与可怜,君无乐呼吸一窒,移开视线,“‘保护好你自己’,我娘死前一直在我耳边念这句话,我原本以为这句话要和小心我爹联系在一起,不知不觉就疏远了我爹,而我爹除了训练,似乎也没什么话同我说的。我娘去世的那两年我闷在府中,其实也没闲着,我试图找出我娘去世前和我爹不和的原因,可是一无所获,一直到两年前的冬天,我受长盛小公主的邀请进宫赏梅,回来后便发现了一些在侯府外晃荡的闲人。”
君无乐口中的“闲人”,恐怕也不是什么真的闲人,墨海回忆起这一年来侯府外的情况,却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近来我也没有发现他们,”君无乐看出墨海沉思所为何事,主动说道,“这些人只在我出门后游荡在侯府,说不定一个月后我们回去就能见到了。”
墨海:“你觉得是哪方的人?”
“不知道,”君无乐将河灯轻轻抛入河中,语气中带着轻微的嘲讽,“反正不是我爹的人。”
墨海闻言沉默了好一阵。初来邑州在某酒店小二口中探听到的消息、西域公主行刺时史明渊对君无乐的施压,以及君清裴对史明渊的态度,还有君无乐死去的娘反复念叨的“保护好你自己”……连线成网,墨海正要说出那个猜测,君无乐却制止了她,“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四周不知何时完全听不见人声,江面上的河灯飘远,带走光明,将二人留在这深重的夜色中。
万籁俱静中,一阵林叶摩挲的沙沙声显得异常突兀。墨海当即反应过来,站直身体,伸了个懒腰,然后自然的把君完啦,咱也该回家了。”
君无乐笑着望向她:“嗯,回家。”
两人先去原来的地方寻长盛,未果,以为她回去了,便往闵昌沛安排的住处走。这一路上两人相顾无言,看似神情放松,实则精神高度集中。回到住处后,两人去看了眼长盛,发现小公主早就睡死过去,她的护卫也都表示无异常,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他们住的屋子是对门,分别前,墨海忽然拽住君无乐的衣袖把他拽了过来,君无乐惊讶过后连忙调整重心,“你的力气怎么----”
“力气大不好吗?”墨海冲他眨眼睛。
君无乐想起梦境里天生神力的墨海,没想到居然还是有相似的地方,他垂首嘲讽的笑了笑,一点一点把自己的衣袖从墨海手里抽出来,问道:“还有事吗?”
墨海:“没事啊。”
君无乐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又听墨海说道:“没事就不能拽拽你吗?”
君无乐;“……”
墨海:“想来也睡不着,你陪我再去房顶赏赏月如何?”
君无乐半是犹豫半是欣然的答应了。墨海于是揽过君无乐,带着他飞身上房顶,面对讶然的君无乐,墨海放肆大笑:“就许你抱我,不许我抱你啊?”
说的是先前在街上,君无乐“宣誓主权”的那一幕。君无乐在她身边坐下,也风吹散心间燥意,他道:“那天,我那样说,是不是很……莽撞”
“这有什么的?那次打赌毕竟是我输了,你说要护着我,那便护一辈子吧。”
君无乐这才抬眸,怔怔的对上墨海笑吟吟的目光,愣愣道:“可我还是没有保护好你,反而……”
墨海大大方方的说:“我保护自己喜欢的人,为之受伤,这难道不是我的荣耀吗是不是就是觉得自己才是女人的天”
君无乐忙说:“我没有这么想过。我只是,没有信守赌约。”
“话说回来,我把把自己说给你听了,却得不到一句不是暧昧不清的、肯定的回答,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委屈。”墨海撇着嘴瞅他,神色间尽是谴责。
君无乐一怔,道:“可我也把我说给你听了……”
“我说的不是故事!”墨海打断他道,“你再回忆回忆,就刚刚,就刚刚我才说了的!”
君无乐还是一脸懵逼:她刚刚?刚刚说了好多,说要护着她一辈子,说保护自己喜欢的人受伤是一种荣耀,说……等等。
保护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的----人。
一股没由来的情感掏空了四肢百骸,脑中仿佛炸起惊雷,山崩海啸,天地色变,世间具有巨大能量的物质毫无征兆的在君无乐心中爆裂开来,耳畔轰鸣,脑袋昏沉,君无乐被各种小火罐地雷轮番狂轰乱炸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想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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