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凝重间,方士清巧妙的转移了话题话题,“想来公主是觉得没有玩伴,没有同龄人竞争,不免觉得单方面的猎杀无趣了点罢。听闻定国侯府上的小侯爷今年一月害了病,至今没有出门,老臣寻思着他的病差不多好了,昨日便差人去请他。一月的风寒拖到五月怎么可能还不见好转,可这君小侯爷依旧用生病搪塞老臣,想来是老臣的面子不够大吧,唉。”
这又是另一个沉重敏感的话题了。
史明渊也听闻了此事,正想寻个由头去问一番,此刻方士清无疑是给了他一个足够的理由,“看来,朕是不够关心这个外甥啊。你的面子不够,不知,朕的面子又如何。”
长盛听着两人对话,逐渐品出一丝不对劲来,斟酌片刻,她道:“父皇,儿臣去年秋天时请无乐哥作画,无乐哥花了两月时间,呕心沥血,作出一副空谷幽兰图,想来便是那时过于劳累,到了冬日便病了,这几月没有见到他,儿臣甚是担忧,不如您让儿臣带些药材前去探望吧。”
方士清眼珠子一转,皮笑肉不笑道:“公主跟小侯爷可真是情同手足啊,只是,堂堂七尺男儿,因为画画生了病,这可不太好吧?”
长盛:“左相大人有所不知,三年前,我差点遭西域刺客暗杀,除了子昀姐,在这之前便是无乐哥挡掉了西域毒针,致使右手中毒。那毒猛烈得很,无乐哥在那之后好几月都无法提剑呢!”
“竟有这等事!”
史明渊咳了两声:“好了。朕今日还有些要事处理,长盛,你无乐哥便由你去探望吧。”
“遵命!”长盛扬起天真甜笑,心里却缓缓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发现,在父皇面前弱化君无乐似乎很奏效,只是她那番顺序颠倒,过于夸张且真假参半的话,究竟能取得史明渊几分信任还有待考究。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有一天竟然会为了旁人而欺瞒自己父皇。
长盛黯然垂眸。
定国侯府的庭院内的两棵雪松当初被墨海一瓢子水下去没能救回来,近两年移植了诸多海棠填补空缺,此时正是海棠花开时季,放眼望去侯府内一片嫣红苕粉,与之前清净冷淡相比多了几分艳俗。长盛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相反,侯府里多点颜色,不再给她一种寂寂之冷和高不可及的错觉,是尘世间的颜色。
李伯见着她,于是立马迎了过来,寒暄客套过后,他问:“公主前来,所为何事呀?”
“哦,我就想来探望探望你家小侯爷,”说着,长盛凑到李伯耳边,小声道,“我听闻方丞相的面子都不够呢,那本公主,他让见吗?”
李伯几乎是君清裴封侯时就在侯府了,官场上这些弯弯绕绕,长盛所学不足,一说话就露了破绽,结合昨日丞相的话,李伯稍微一想便明白了,“怎会不让呢,实在是昨日我家小侯爷身体不适,无法出门,这才谢绝了丞相美意,如果知道今日还要劳烦公主千金之躯跑一趟,我家小侯爷定是带病都要去的。”
长盛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哦,意思是现在本公主也不能见咯?君无乐可真好大胆。”
李伯正要说话,会客厅内却忽然出现一抹白色身影,正是“患病”几月的君无乐。
李伯有些担忧,可君无乐对他淡淡一笑,示意放松,随后对长盛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公主,进来说话吧。”
没多久,长盛便带着笑容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李伯来到君无乐身边,微微叹气,“小侯爷您可算回来了,那方丞相,怕是今天在皇上耳边嚼了不少舌根,您这之后的日子……”
君无乐:“李伯,我知,以后小心些,不再出远门便是了。”
大朝国无人不知定国侯,可是没人知道,侯府上下是多么如履薄冰。
君无乐自嘲的勾起嘴角,到现在他忽然有点明白,幼时娘亲说的那句“保护好你自己”,指的不仅仅是面对他爹,更有这满朝文武的牛鬼蛇神。
白驹过隙,不过忽然。
时间匆匆来到明渊十九年,开春过后,没过多久便传来塞北边界告捷的喜讯,君无乐听闻不过眉梢微动,心思却转了一轮:再过几月,爹怕是也该回来了,而同时来到的,除了梅雨季,还有娘的忌日。多年未去探望,不知娘的坟前是不是早已蒿草戚戚。
两月过去,君清裴大军凯旋而归,刘仁刘义兄弟俩也回来了,而顾长英和杨志则暂代镇北将军的军职,等着刘家兄弟加官进爵后再返回接手镇北大营。
朝堂之上,君清裴将众人功过尽数上奏,除了禀报宋清叛逃,还暗暗表示墨海军功卓著,在于北蛮人周旋时,接替宋清的位置,带领别动部队的人发明了各式各样的地雷,在前线屡立奇功。史明渊当即大手一挥,特意解封天机阁,将“算天机尽人命”的天机阁改名为“钟灵阁”,专门捣鼓奇巧军械,不归兵部管辖,还给墨海安了个阁主的头衔,墨海便趁机将别动部队的人全部招入钟灵阁。
君清裴也是此意。宋清叛徒的身份揭示后,元气大伤的别动部队愈加低迷,不宜再随军出征,把他们安安稳稳的放到一个地方研发捣鼓点东西才是上策。
至此,别动部队全部解散,人员收编入钟灵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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