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轩闻言,欣喜地回头,看着阮娘。
可是----
“少爷,我,我要继续留在这里。”
还有五天,少爷的药不能断。
白明轩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你刚才说什么?”
阮娘咬唇,揪着衣角,低着头:“我想过几天再回去。少爷,阮娘在这里很好,会照顾好自己的。少爷身体要紧,不宜劳顿,还是赶快回去吧。”
白明轩像是定住了,许久,才吐出几个字:“随你。”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阮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泪再也藏不住,掉了下来。
到了晚上,阮娘跳完舞,回到房间卸妆,窗户忽然一响,一个黑影跳了进来。
阮娘吓了一跳,正要喊人,那人拿出一块玉佩,正是白明轩腰间挂着的。
“你是少爷的人?少爷他怎么样了?”
那人收起玉佩,因为带着面巾,声音听起来瓮翁的:“主子晚上滴水未进,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结果着了凉,已经晕倒了,晕倒前,喊着姑娘的名字。我来是想请姑娘回去看看,是不是与主子之间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了。主子这样的身体状况,再也折腾不起了。”
听到此,阮娘眼前突然有些发黑,心突然疼了起来。
她告诉自己,冷静,要冷静。
好一会儿,她说:“你先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她跑去找了左岸夜,求他救白明轩。经过几日的相处,她知道左岸夜不是普通人,他一定有办法救人的。
左岸夜知道会有这么一遭,当初不过是因为好奇,出手相助,然而现在,白明轩若是受了刺激,一命呜呼,他恐怕也难辞其咎。无奈,只得又给了她十颗药丸,说:“病入膏肓时服一颗,不可多服,十颗,够他再活几年了。”
白明轩的身体,能多活几年已是奢望,阮娘也不敢强求,道了声谢,便随暗士离开了百花楼。
左岸夜不无可惜地说:“这药师回到天宫,可别怪我搅了他的历劫啊。”
正感慨着,媚娘领着一个少年走进来,那人面容冷峻,目不斜视,看见左岸夜,低头行了礼。
“主子,事情已经办好了。”
左岸夜点点头,探寻的目光看了看面前的人。
“怀安,你曾说有个未婚妻,于灾难中失去联系,如今,可有眉目?”
苏怀安摇头。
“我倒是可以帮你查一查。”左岸夜看着少年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的惊喜,缓缓道,“可若是那人遇到心仪之人,嫁为人妇,你当如何?”
苏怀安愣了愣,许久才道:“那便祝她幸福,护她一世安好。”
倒也是个重情重义的。
左岸夜眼睛眯了眯,露出了一抹狐狸似的笑。
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阮娘回到白府的时候,白明轩已经有所好转,脸上依然惨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血丝,胸前都染红了。
他一向独来独往惯了,身边除了暗卫,也就她一个小丫头伺候着。暗卫只是保护他的安全,不会伺候人,衣服脏了,连个换的人都没有。
她吩咐仆人烧了热水,喂他吃下一颗丸药,又将他手,脸擦了擦,才倚着床,渐渐睡着了。
朦胧中,她觉得自己脸上痒痒的,伸手去拂,碰到一个温热的东西,睁眼一看,却是一只骨节分明的苍白的手。
她抬眼往上看,对上少爷深邃的眼睛。
“少爷,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明轩抽回手,眼睛转向一旁,看起来很别扭的样子,道:“你不是不愿回来吗?”
阮娘一愣,连忙摇头。
“少爷是阮娘的恩人,也是阮娘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要一辈子跟着少爷,伺候少爷,除非,除非少爷不要我。”
亲人?
白明轩一怔。
“你把我当亲人?”
阮娘有些难过地低下头,小声说:“我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不配与少爷相提并论。阮娘只是心里这般想,不会乱了自己的身份的。”
许久之后,阮娘差点以为自己被嫌弃了,才听到他淡然的声音:“傻丫头。”
其实,白明轩内心半是失落,半是欣慰。她年龄小,不解男女之情,也就罢了。自己明知命不久矣,就不该动那种心思。好在,她并不知晓。
两人心照不宣,再也没提及此事。
这样又过了五年。
阮娘十八岁了,已经算是一个老姑娘了。府里开始出现一些流言蜚语,说阮娘已经成了白明轩的房内人,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是少奶奶了。
其他丫鬟下人都用怪异的眼光看她。阮娘像是不知道似的,依旧做自己的事。
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在她心头压着,根本无暇顾及那些闲言碎语。
左岸公子给的药丸只剩两颗了。
阮娘曾去百花楼,找过左岸夜,他已经离开了,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少爷如今身体仍未见好转,终日缠绵病榻。偶尔出行,也是借助座椅,由人推着前行。
这日,又逢盛夏,荷花开得正旺,满池荷叶碧绿,粉荷点点,格外美丽。阮娘推着白明轩出来欣赏荷花。
在白明轩身边,她还像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一样,无忧无虑的,架着一尾小船,划到荷花中间摘莲子。
白明轩看着她,目光缱绻,碧绿的荷叶当中嵌着红色的小身影,像是他心中的一抹朱砂,只怕入了轮回,成为他在世间唯一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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