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她最讨厌听这种女人怎么怎么的话,不好意思她在现代身边一圈都是能把男人给比下去的女人。
屈眳见着半夏怒气冲冲的跑了,是真跑了,她不顾仪态,提起裙裾,甚至脚踝处的胫衣都袒露出稍许。
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如同一卷风,一下就跑的没有影子。
他站在那里,过了好会,也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哪句话惹得她生气了。
半夏跑会自己的居所,门口等候的侍女看着她两手提着裙裾,跑的满头都是汗,吓了一跳。
赶紧围上来,簇拥她进屋沐浴更衣。
“苏己怎么跑着回来了?”侍女一边给她宽衣解带,一边问道。
贵女们讲究仪态,就算是对周礼不屑一顾的楚国,贵族女子也没有这般抱起裙裾就跑的。
“你们少主,是不是脾气很怪?”半夏不答反问。
侍女惊讶了下,她微微抬头,目光克制的停留在半夏胸腹部的衣物上,不敢抬头触犯贵人。
“苏己这是何意?”
半夏摇摇头,“我没说甚么。”
一句话就变脸变的那么快,可是把她自己的话仔细的掰开了,揉碎了,也没见着能有一句是得罪人的。怎么突然就变脸了呢。
侍女们见她没了说话的兴致,也纷纷低下头去,伸手给她脱去身上的衣裙。
沐浴之后,半夏趴在矮几上,两个侍女手持葵蒲扇,在后面一左一右给她扇风。
想了半日,半夏想起屈眳的年纪不过是十五六岁,放在现代也就还是个初高中学生。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身处青春叛逆期,偶尔别人再平常不过的话语,落到他们耳朵里头很有可能就变成了别有深意。
而男孩子么,这个年纪,一言不合就跳起来。
难道是因为这个缘故?
半夏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到了真相。既然如此,那还真的没有必要和他生气,和个时不时就暴躁的男孩生气,都没有多少意思。
想明白这点,半夏倒是觉得自己也太没包容心了。
*
屈眳打算过几日就当半夏回去,既然父亲已经从秦国回来,国君就想要胡来,也要掂量一二。
他去拜访了县尹,县尹也是屈氏族人,只是不和屈眳是同一系的而已。
从县尹出来之后,天色已晚。才到寄居的大夫宫邸门口。他见到半夏站在那里。
他心头一喜,又思及昨晚她的怒火,便把表露在脸上的喜悦给收敛了不少。
“苏己怎么在这?”
半夏见他脾气冷淡,倒也不生气,“我在这儿等你。”说着她看向站在屈眳身后家臣,点了点头。
家臣们今日领教了屈眳变化莫测的脾气,见到半夏在那,也不敢多留,免得少主发怒的时候牵连自己,纷纷退下了。
屈眳见家臣们默默退下,也不阻拦,任由他们离开。
“苏己有事?”屈眳端起面庞,冷冷问道。
半夏见他如此高冷姿态,原本想好的话一下卡在后领里,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昨夜……”
“昨夜之事,我只当做甚么都没有发生。”屈眳飞快道,“无人知道苏己失态。”
这说的就是她因他一句“妇人之见”而发怒离开。
半夏愣住。
怎么说到最后,他反而是成了要问责的那个了?
半夏看着屈眳的脸,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僵硬的笑,屈眳见她神情不对,却想不通哪里不对。昨夜她提起裙裾就跑了,姿态无礼的很,想来她过来也是因为这事。
他这么说也是为了能安她的心。
半夏一张脸快要皱到一起。
屈眳默默盯住她的脸半晌,“苏己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若是身体不舒服,西安阿紫正好在一个大夫的宫邸里,寻来功力格外高深的巫人应该不成问题。
屈眳回忆起在云梦泽里,被半夏一几抡晕的巫人,一时也无法可说。要是给她寻个巫人,再这么打晕过去,可没之前那么好遮掩过去了。
半夏摇摇头,她干巴巴的说一声没事,然后顶着屈眳诡异到极点的目光飞快跑了。
走在路上,她伸手拍了拍脸,她对自己下手还是有点力气的,拍的肌肤声响。
她真是昏了头,才觉得过来解释一下最好。说自己不是很在乎他昨晚说的话。结果屈眳根本不觉得他自己说的那话有任何问题,相反还告诉自己,他根本不会把昨夜失仪的事说出去。
半夏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能被屈眳给掰扯了过来。
果然隔着两千多年的三观鸿沟不是这么容易跨越的。有时候她都觉得两个人谈话的时候,脑子回路就没有对上过。
半夏叹了口气,轻轻的摇了摇头。
屈眳带着她回郢都了,回来的时候,顺手把她在云梦泽救的小鹿也一块带了回去。
回到旷别已久的宫邸,半夏颇有些感叹。
屈眳回到郢都之后,就不能像还在云梦那样清闲了。他忙得不见人影,吩咐人把小鹿送到半夏居处。
小鹿到了个新地方,有些害怕,半夏听下头的侍女回禀说是小鹿不吃东西之后,亲自过来看它。
小鹿有些恹恹的,腿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别说站起来,就是跑一段都不成问题。半夏亲自拿了水果喂它,它闻了闻她的手心,确定是熟悉的味道之后,才低头慢慢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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