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姐得快些了。”秋水怒了努嘴。
裴谢堂探身一看,朱信之着一身银白锦服,孤鹜跟着他,已收拾妥当地往外走了。
“快!”裴谢堂将自己的头发拢了起来,示意秋水赶紧将鞋子给她拿过来。手忙脚乱的一番挣扎,终于在朱信之坐上马车后,裴谢堂赶上了。
车辙一沉,朱信之还没反应过来,裴谢堂已经坐在她身边喘气:“哎哟,跑死我了!”
“下去!”朱信之见她坐上来,有些不高兴,板着脸呵斥:“一大早的,就这样疯疯癫癫的,成何体统!”
“谁说我是疯疯癫癫?我这是有预谋的!”裴谢堂不服气。
朱信之很是无语:“预谋什么?”
“预谋跟你纠缠不清呀!”裴谢堂痞笑:“王爷,你送我回府吧?”
朱信之蹙起眉头:“我赶时间入宫,让秋水送你回府。”他已经看到了,秋水是跟着她一起出来的,想来是替长天送她回家。
裴谢堂摆摆手:“听说前几天你才指派秋水出了一趟远门,昨儿才回来你就又让人忙忙碌碌的,一点都不体贴。你不心疼你自己的侍卫,我替你心疼,就不要劳烦他们了。反正谢家也在官道旁,你入宫时要路过,就顺路载我一程嘛。”
朱信之倪着她不言语。
裴谢堂屁.股早已经坐实了,想让她起来是不可能的,她干脆收起嬉皮笑脸,绷着一脸假哭:“昨天晚上还叫人家小甜甜,陪着人家看星星看月亮的,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荒唐!你一个女孩子,到底还要不要脸的?”朱信之拂袖,谁跟她看星星看月亮,还叫她小甜甜了?
裴谢堂掩面哭泣:“不要不要,除了王爷什么也不要。”
唉!
怎么就遇到了这么一个冤家?
朱信之放下车帘,吩咐车夫:“先去谢府吧。”
裴谢堂放下手,眉开眼笑并无半滴眼泪,笑眯眯地夸赞:“我就知道王爷还是心疼过我的。王爷,你今儿很忙?”
“你又想做什么?”朱信之叹气。
裴谢堂插着腰:“什么叫又,我今天起来什么都没做呀!”
一个字也要计较,朱信之已无力争辩,妥协一般地改了措辞:“你想做什么?”
孺子可教!
裴谢堂暗暗点头,笑着开口:“王爷,今天是贵妃娘娘的寿宴,你一定会喝很多酒吧。我会煮很好喝的醒酒汤,晚点我让丫头给你送来,好不好?”
“还会煮醒酒汤?”朱信之侧目。
裴谢堂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会啊,味道一流,醒酒一流。”
从前父亲还在的时候,每每想念母亲总是喝得酩酊大醉,她自小就跟着厨子学着煮了醒酒汤,只为了能让父亲好过一点。父亲去后,她接掌了寒铜军,打了胜仗后,将士们大醉庆贺,她总是担心会有意外,在宴饮后必给大家送一碗醒酒汤。裴氏出品,必属精品,喝过的都会赞叹一句这东西的醒酒功效,绝不再来第二碗。
朱信之表示怀疑,车外的孤鹜闷笑一声,王爷从来不喜欢这些醒酒之物,谢小姐又要热脸贴上冷屁.股了。
但等了半天,却没等到自家王爷开口拒绝。
朱信之答应了,裴谢堂难得安静了下来,乖乖地坐在车里,看着外面的世界,没再开口捣乱。
她不说话,朱信之更不会主动搭腔,一路难得清净。
马车到了谢府,裴谢堂先下车,朱信之想了想,也撩起了车帘。虽说已递了信件说明缘由,但留宿别人家的未婚女儿终究不妥当,还是最好亲自登门解释一番。
方一动,裴谢堂已按住了他:“快去吧,贵妃娘娘肯定等了很久了。”
曲贵妃在宫中圣宠不衰,每一年她的生辰都是最热闹的,从早上起,就不断有人前去恭贺。要等到辰时之后,她才能得空。但等到未时后,就要忙着准备晚上的宫宴,再没什么时间母子相聚。东陆的皇族又不同于其他国家,封王的皇子可以随时入宫请见,作为有了封地的藩王,皇子仅仅可以在每一个月的满月日以及父母生辰时入宫,其他时间想见母亲,须得上书皇帝,得了批准才能见得到。
朱信之孝顺,自不会错过同母亲叙话的时机。
今儿因为要送裴谢堂已经绕了些路,再去耽搁,恐怕就见不到曲贵妃了。
朱信之看了看里面,有些犹豫,他不送谢成阴进去的话,她定不好交代的吧?
“我应付得了。”裴谢堂笑眯眯的推他,挥了挥手:“要是贵妃娘娘问起为何晚到,王爷总不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吧?”
朱信之脸颊猛地热了起来。
裴谢堂在他跟前一直都是死皮赖脸的,眼下却不要他送,这般识大体还是头一次,真令人不习惯。
“真没事?”朱信之问了一句,谢遗江是个老古板,他有点担心谢成阴回府后会被责罚。
裴谢堂做了个鬼脸:“没事儿,我家祠堂的地板我熟着呢,出不了什么大事。”
“是该要罚,不然总没个规矩。”好笑地看着她,朱信之终于放了心,让车夫赶紧入宫,不能再拖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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