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鹜的为人她其实是信得过的,但眼下,总得找个办法激怒孤鹜,孤鹜的思绪乱了,她的赢面就更大一些。裴谢堂的脑子就没停下来,见孤鹜已经有些不高兴了,她顿了顿,没等孤鹜开口,就扯开了嗓子:“快来呀人,来练武场看看呀,孤鹜要跟一个姑娘动手比武啦!”
她一张嘴,空旷的王府里立即就传出了她的声音,王府安静了一下,顿时就哗然了。
“什么什么,孤鹜要跟女人打架?”
“走走走,咱们看热闹去!”
……
王府门口,刚刚下车的朱信之猛地抬起头,盯着自己的王府牌匾看了又看。他好像听见了谢成阴的声音,难道是走错了府邸,其实这里是谢家?可仔细的看了好几遍,都写着淮安王府四个大字,证明了是他的府邸。
朱信之额头上的青筋欢快地跳动着:“孤、鹜!”
一定是孤鹜带她来的,没有孤鹜带路,她进不来这淮安王府!
他握紧拳头,快步也往练武场走去。
练武场中,孤鹜目瞪口呆地看着裴谢堂翘着个二郎腿坐着,四周都是她喊话的回声:“跟一个姑娘动手比武啦……动手比武啦……比武啦……”
“至于吗?”孤鹜脸上的肌肉都抽了。
裴谢堂郑重地点了点头:“至于。”
话音未落,不断有人撑着火把来了练武场。很快,练武场灯火通明,王府里的侍卫们都在纷纷笑着起哄:“孤鹜,你要跟个小娘们比武啊?别一会儿比不过人家小姑娘,丢我们王府的颜面呀!”
“这是哪家的姑娘呀?看着娇滴滴的,别打伤了人家,你不心疼,我可心疼呢!”
“是哇,小姑娘,动刀动枪的多不好呀,还是回家绣花吧!绣花针轻,你拿得稳,这刀剑不长眼的,你拿着不方便。”
人群里不断起哄,言语不免粗鄙,裴谢堂却不生气。
她在军中从小混到大,这些混账话她说得可比这些家养的侍卫还要溜,听着只觉得亲切得很,嘿嘿笑了几声:“绣花我是不会了,不过我看你细皮嫩肉的,一定学的很好。”
“哈哈哈……”
那说话的人被呛了回来,不免涨红了脸:“喂,我可是好心劝你。”
“不用劝不用劝,”裴谢堂龇牙:“与其劝我,还不如劝孤鹜早点投降。”
她说着,忽然掏了掏耳朵:“对了,孤鹜难得跟姑娘家家动个手,这种千载难逢的好玩事,你们都不打算赌一把?这样吧,我做个庄,大家来压一把,金额嘛也不用太大,上限一百两,孤鹜赢,一赔一,我赢,一赔十,怎样?”
这小女孩有意思!
大家见她衣着朴素,不像是什么贵胄千金,知道她会武功,也没往千金小姐身上想,只当是孤鹜在路上招惹来的小姑娘,言语间不免轻薄一二。
大家起着哄,有人笑道:“那你这赌局怕是开不起来,我们都买孤鹜赢。”
“开得起来。”裴谢堂狡黠地笑着,站起身来在怀里摸了摸,拍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我买我自己赢,不就行了?”
“小姑娘就爱说大话,一会儿可别输得连衣服都没了,哭唧唧的搓鼻子,我们不会心疼人的。”有人笑道。
裴谢堂哈哈大笑:“你们怕是不敢赌吧?”
“谁说的?”一个青年挺身而去,笑道:“跟你一个小姑娘还有不敢赌的,我们人多,也不欺负你,我们都赌孤鹜赢。如果孤鹜赢了,一赔一,你赔我们一倍银子;要是你赢了,我们也不占你便宜,一赔十低了些,一赔五十吧,你不亏!”
裴谢堂砸了咂嘴,暗暗算了算,这些人有二十多个,就算她输了,撑死不过赔两千多两银子。但如果她赢了……嘿嘿,这些人个个都要身负巨债,以此为要挟,还愁以后进不来王府吗?
她爽快地笑了:“就这样!”
她跳下台子,将银票留在原地。
淮安王府里的侍卫素质很高,倒也没赖皮,一个个的上前来,将自己的银子放在左侧。他们的银钱都不算很多,裴谢堂瞥了一眼,面额最大的就五十两银子,最小的十两,她就笑了,凭空能赚个几百两银子零花钱,够她小小满江庭添置不少东西,也省的总管高行止要。
朱信之已经来到了练武场,见他的侍卫都被裴谢堂带的参与了赌博,脸色顿时就难看了。
身后的管家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王爷,要制止吗?”
“不用,先看看她到底是卖什么关子。”朱信之摆手,也没出来,只盯着场中的裴谢堂,他知道谢成阴习武,难道竟能比孤鹜还厉害?
他不信!
正好,趁机探探这个谢成阴的底!
裴谢堂下了场,慢悠悠地走到练武场中的兵器架前,伸出白玉一般的五指,从冰冷的武器上一一扫了过去。
淮安王府的练武场上兵器品种很全,在夜色下,冰冷的铁骑泛着幽光,裴谢堂走过的第一个架子是摆放的长兵器,她的目光落在方天画戟上,伸手去握住了方天画戟。要想赢孤鹜,这无疑是她最趁手的兵器,但她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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