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裴谢堂听见唠叨就觉得头晕,可怜巴巴的望着篮子,打断了她的话头。
配合着她的话,裴谢堂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篮子果真是好骗,马上愧疚地低下头:“昨天是大夫人的忌日,小姐禁食守孝什么也没吃,又昏睡了今儿一天,当然会饿。小姐先歇着吧,奴婢这就去给小姐煮些粥来。”
裴谢堂嗯了一声,篮子就小跑着去了。
等她一走,裴谢堂就跳了起来,火速的环顾了一番衣橱,挑了件最轻便的衣裙换上,将披散的头发随便梳了个发髻。妆奁里的首饰本就很少,方才被那婢女摔了最好看的一件,其他的都极为普通,裴谢堂撇了撇嘴,见床帏上的布带是白色软缎,颇为好看,就抽了下来捆在了头发上。
镜子里的女子这么一打扮,立即少了几分孱弱,多了几分英姿,裴谢堂很是满意。
拍了拍手,裴谢堂目光落在窗外的墙上,侧耳倾听,墙外不远处喧嚣阵阵,看来这是府邸的外围,翻了这墙就能出去。
这难不倒裴谢堂,她深吸一口气,冲刺到墙根下,踩着石头一跃,就出了府邸。
站在墙外拍了拍手,裴谢堂回头看着廷尉府上的半壁屋檐,俏脸上透着几分洋洋得意和不屑一顾:“就这墙,真能拦得住贼吗?里高外矮,难道是为了进去容易出来难?啧啧,看不出来,谢遗江这老头还挺有心机!”
她叹了口气,等待会儿回来了,得想个法子修一修这墙,旁边就是她的院子,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里面钻!
然而,裴谢堂这口气还没叹完,脖子上猛地一凉,伴随着强烈的杀气,耳边传来低哑地嘶喝:“什么人!”
裴谢堂吓了一大跳,双腿陡然软了,噗通一屁股坐了下去。
在她身后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护卫,剑眉如风,神色肃然,手中的长刀纹丝未动,端端正正的搁置在她的脖间。
“哐”的一声,手触到冰冷的物体,裴谢堂连忙低头,才发现不是廷尉府的院墙矮了,而是她翻墙出来,压根就没落在地上----这墙外静悄悄的停着一辆马车,她这么一跳,正好跳在了人家的车顶上!
裴谢堂的嘴角抽了抽,眼盯着少年护卫,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这人她认得!
这是一个迷局、一杯鸩酒毒死了她的罪魁祸首朱信之的贴身侍卫孤鹜!
冤家路窄啊!
裴谢堂费力的扭头,看向了身下的马车。
果然,低调奢华的马车边,身着玄色锦服的朱信之拢着手站在原地,灵眸似泼墨,唇色如朱砂,捻着端端正正的神色,眉目间烟沙缥缈,带着轻轻浅浅的雾气,周身便如镌刻了正义端庄,逼得人不敢仰视。
此时,他正无比认真的在审视裴谢堂,不知在想什么。
长得是真好看!
裴谢堂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了一句,饶是在他手里死了一回,心底藏着毒恨,还是不得不承认此人皮囊真正是万里挑一。
第4章 劫夺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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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脏了。”朱信之的目光缓缓移动到裴谢堂的脚下,微微蹙起眉,不耐烦的道:“还不下来?”
身后孤鹜的宝刀往前一送,裴谢堂不得不跟着从马车顶上跳了下来。
朱信之就站在马车边,裴谢堂心中恨意滔滔,若不是身后孤鹜的刀太冷,她真想直接跳到朱信之的脖子上,再用脚狠狠的踩碎了他的脑袋,连带着将这一副迷惑她的皮囊揉碎扔到泥土里,以消自己被他冤死的心头之恨!
世人都说,泰安郡主裴谢堂是卖国贼、杀人犯,可她自己知道,这些都是朱信之陷害她的!
她踏前一步,恨不能冲上去揪住朱信之的衣领喝问他,但指甲在袖中已掐入了肉里,刺痛让她清醒了一些。
不行,冷静,现在杀了朱信之于事无补!
她说过的,她吃过的苦,必要朱信之尝一遍!
杀人犯、卖国贼,这是他丢给她的污名,她必让眼前这位风光无限的贤王同她一样,从国之重臣,成为人人唾弃的过街老鼠;
赤子心、相思意,他无数次的踩踏过她捧出来的一颗真心,她也要朱信之一一还回来……
眼下,倒是没什么时间跟这人多做纠缠。她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
“王爷恕罪!”裴谢堂其实不会福身,手忙脚乱的行了个礼,满面惶恐,看起来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好在她这副病恹恹的样子压根没什么威胁力,朱信之摆了摆手示意她免礼,她也就顺势起身。
孤鹜的刀却始终架在她的脖子上:“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从墙里翻出来?说!”
裴谢堂讪讪的笑着,轻轻用手指推开刀刃,不曾想这刀刃极其锋利,立即将她的手划出口子来。裴谢堂默默的收回手,很是无辜的看着朱信之:“王爷,你不认得小女子,小女子是廷尉府的。”
小女子……额,裴谢堂从未这般自称过,着实费了不少力气,才忍住满身的鸡皮疙瘩。
朱信之微微蹙眉:“既是廷尉府的,为何不从正门出入?”
“我是逃跑出来的。”这没什么好隐瞒的,裴谢堂老老实实的交代:“家里人管得严,不让我到处走,我只好趁着她不注意悄悄溜了。倒是王爷……”裴谢堂左右看看,眼眸不怀好意一闪而过:“这里是廷尉府的院墙,翻过这墙头就是廷尉府的后院,王爷苦苦守候在这里,莫非是在等我们府里的哪个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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