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谢堂两个馒头半碟小菜下肚,压根没吃饱,见这小丫头抓着白面馒头舍不得吃的模样,便想到白天篮子哭吼着说樊氏克扣她们院子里的银钱,导致主仆两人连米饭都没得吃的事情来,大概小丫头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好的馒头了。但饶是如此,她还是时时刻刻想着自己的小姐,真是让裴谢堂疼到骨子里去。
她拍了拍肚子,笑道:“你吃吧,我要是饿了,我会自己去找吃的。我好起来了,凭着我的身手,你觉得她们拦得住我?”
“可是要是让夫人知道了,她肯定要告到老爷那里去,说小姐偷东西……”篮子叹气。
裴谢堂笑道:“你放心吧,她不敢。她要是去告了,不就等于告诉我爹,她让我这个女儿连饭都没得吃吗?”
篮子恍然大悟,终于拿起手中的馒头吃了起来。
她也饿了许久,更有好多年没有吃到馒头了,白面的香味在口腔蔓延,勾起了人的食欲,吃相不比裴谢堂好看到哪里去。
裴谢堂一晚上没睡,得了东西垫肚子,倒头就睡了下去。这一觉睡得颇好,等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晌午都快过去了。
篮子正拿了一块浅蓝色的软缎,坐在屋子里裁剪,身边搁着针线篓子,却是在做衣服。见裴谢堂起来,她展颜笑了起来:“小姐,明天温少爷的生日宴,奴婢给小姐新做了衣衫,小姐可一定要穿啊!”
第17章 你跪下求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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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温宿的生日?”裴谢堂伸了个懒腰。
篮子连连点头,眉眼弯弯地说:“是啊,小姐,这次去温家,小姐一定要想办法让温老爷和夫人见到你。只要他们认了小姐,那小姐同温少爷的事情就成了,大小姐再想去抢,那也是不行的。”
她说着拉过裴谢堂,折腾着让裴谢堂试试新衣服。
裴谢堂伸手摸了摸,这软缎料子是好的,只是明显是前几年流行的花色,因是赶工做出来的,针脚有的细密有的又大了点。好在篮子别出心裁,在袖口和领口绣了些花样,为这衣衫增色不少。
“小姐,咱们院子里没有银钱为小姐添些新衣,就将就一些吧,总比没有好。”篮子见她脸色沉了下来,还以为她不喜欢。
裴谢堂瞧见她眼底下浓浓的黑眼圈,瞧见针线篓子旁边还放着冒着热气的药丸,这丫头定是一晚上没睡觉,又是做衣服又是熬夜的,也不怕累垮了自己?
裴谢堂眼中波涛暗涌:“不要做了。”
“奴婢也知道这料子配不上小姐,又过时了,但咱们院子里实在没银钱来买新的样式了。”篮子格外低落地放下手中的衣衫,默默垂泪:“小姐这两年身量长了不少,从前的衣衫都不合身了,如今连件像样的宴服都拿不出来,总不能穿不合身的吧?奴婢针线活儿是不怎么好,可别的院子里也没人愿意帮奴婢,委屈小姐了……”
又哭!
裴谢堂内心几乎抓狂,她算是服了篮子,怎么就这么多眼泪?
“怕了你了!”裴谢堂仰天长叹,顺从的伸出手:“我不是嫌弃你做的衣衫,我是怕你辛苦。来吧,试试,省得你做好了不合适,还得返工!”
“小姐!”篮子破涕为笑。
试过了衣服,篮子又拉着裴谢堂选了绣在襟口的花样。这之后,篮子便忙着赶制衣衫,倒是没再开口啰嗦裴谢堂。
裴谢堂无聊至极,喝了药,又悄悄回房间换了肩膀上的药,便背着手在院子里随便走走。
“满江庭。”
昨儿刚醒来就兵荒马乱的,晚上回来又晚了些,她竟没注意到谢成阴这个院子原来还有名字。不是一般女孩子闺房的什么“园”啊、“阁”啊的,这名字颇有些大气,料想谢成阴生来习武,性格在遭遇大变前,应是颇为疏阔的。
裴谢堂很是满意。
走到闺房外,洒落的窗柩还落在地上,裴谢堂顺手就将掉下来的木头丢到柴房去,回头就用白纸糊上了窗户。
还有院落里的花花草草,想来太久没人打理,杂草丛生,看起来颇为凌乱。
裴谢堂从前在西北闲来无事,就喜欢自己动手干干不费脑子的活儿,当即在柴房拿了砍刀,将杂草丛生的草坪修整了一番,又将迎春花修剪一二,找了个空瓶子插了,摆在屋子里。如此一来,简陋的房间多了几丝清新。
不但如此,裴谢堂还将院子扫干净,拿了刀在地板上画了不少圆圈。
谢成阴旧病不起,这身体的底子也快好干净了,她得抓紧时间锻炼,争取将自己的武功都学回来,将来用得上的地方还多得很。
等做完了这些,太阳都已经西下了。
篮子头晕脑胀地一抬头,才发现屋子里竟悄无声息的变了个样子,裴谢堂正挽着袖子蹲在院子角落的水井边,打了一桶水在洗手。篮子脑中轰然一下,顿时五味杂糅,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一会儿只觉得裴谢堂受苦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的小姐真的懂事了很多,以后必不会让人轻易欺负了去,大夫人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小姐,将这身衣衫脱下来,奴婢给你洗了吧,都脏了!”见裴谢堂满头大汗,身上沾了不少草屑,篮子十分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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