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池少衡的母亲,都忍不住骂这两个娘家远房后辈狼心狗肺。
关凝华前世没少看池少衡的笑话,可笑到最后,却是说不出的悲哀。
就好像自己曾经放在心尖上喜欢的东西,到了别人那里,却是随手可抛,随意碾踩。
如今再回看当年这些事,关凝华心中还是觉得意难平。
对于寿家兄妹而言,寿姨娘是个好姐姐,用自己的命换他们后半辈子的富贵顺遂。
但对于关凝华,寿姨娘就是她心中横亘多年的阴影。也是她和池少衡关系恶劣的引火线。
她前世遭过不少罪,自认什么都能熬过去,唯有两个人是她心中拔不掉的刺。
一个便是这寿姨娘。她走地太早,以致于给池少衡留下的都是万般好的回忆印象,在他心里就是天上皎月,谁也不能比及。
另一个则是,闵家九姑娘,闵惠云。那闵家和池家也是沾亲带故的。
闵惠云是闵三老爷继室所出的女儿,跟池家有亲戚关系的是前头闵三老爷已逝的原配。
所以闵惠云名义上得管池少衡唤一声表舅,实则却没血缘关系,连面都没见过几次。
池少衡同闵惠云在天云寺,以一局残棋得以互识,二人那次棋局甚是有名,即使在池少衡失势以后,仍然时不时有人提及。
池少衡那会待闵惠云的态度同寻常晚辈无异,若非后来闵惠云被人算计,以致名节有瑕,侯府池少衡亲自上门求娶,丝毫不顾侯府和自身颜面,又是长跪又是立誓赌咒,怕是谁也不知道池少衡对她其实抱着如此深切的男女之情。
可惜,池少衡至死都没得到闵惠云的青睐,后者反而对那个要长相没长相,要权势没权势,宫婢所生的八皇子一往情深。
若说寿姨娘是池少衡心中皎月,那闵惠云在他心里就是心尖朱砂痣,因为没得到过,所以后半生都在惦念。
艳红的喜服,生生被关凝华咬破了一个口子,破口出露出的白色里衣上渗着血迹,可见关凝华这一口咬地多狠,又有多恨。
池少衡也不阻拦,任她发泄了,才开口:“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小寿氏进门,若你不去找她寻仇,应该这辈子都不会见到她。”
侯夫人寿氏的娘家在澧州,距京城少说也有数百里,逢年过节,寿氏都不回娘家,只派管事去送些礼。
“寻仇,我同她能有什么仇?”关凝华不无嘲讽地道。
这话还是池少衡当年质问她的。关凝华怀疑寿姨娘为了自己弟妹的前程,自演了那一出“毒杀戏”,以自己的命为代价,换来池少衡往后多年的惦记与愧疚。
池少衡得知她的猜测,却更加觉得关凝华不可理喻,简直恶毒到极点。
“关凝华……”池少衡实在不想看到对方这种嘲讽的姿态,也不想同她议论这件事孰是孰非。
那没有意义,也什么都挽回不了。
“我们之前那些事,一朝一夕也无法清算分辨,眼下对你而言最重要的是‘和离’。”
“而我则需要你为我治好我的头疾。”
“我们各取所需,这对谁都好。”
“便是再有天大的仇恨,也得等过了眼前这坎儿再提清算。”
关凝华盯着他,沉默半晌。她心里清楚,池少衡说得对极了,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巴不得同他和离,跟这侯府一刀两断,难道池少衡就不想她赶紧走人,好给他的两个心上人腾位子么?
“你未免太高看我的医术了,你那头疾我至多能缓解,想要根治,除非我祖父再世,兴许还可一试。”
池少衡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道:“关老能做到的,我相信你也能做到。他老人家说过整个关家,就属你在医道上的天分最高。真正全部继承他衣钵的也只有你。”
“若说这世上,有人能治好我的病,那非你莫属。”
关凝华看着池少衡平静的语气神色,着实好奇,他哪里来的底气跟她说这些。
换做以前,她宁愿跟他同归于尽,也绝不可能救他。
“我做不到,你找别人罢。”
这话关凝华说的并不假,她如今确实做不到治好池少衡的头疾,哪怕来日医术有所提升,与她祖父不相上下,也不敢肯定地说能治好。
如果池少衡提出的条件是这个的话,那关凝华只有拒绝,反正两人不同房,没孩子,时间一长,以侯夫人寿氏的性子,定然不会让她这么个不会生孩子又出身低微的医家女,占着这侯府世子正妻之位。
两人的谈判进入死结,关凝华直接坐回床上,放了床帘,和衣入睡。
而池少衡则是坐在桌边,对着那大红点金的龙凤喜烛,一坐便是一整夜。
第二日,关凝华陪嫁的婢女和嬷嬷,进来侍候她洗漱,看到喜床上没什么痕迹,当着池少衡的面也不敢多问,待他走了,陈嬷嬷才拉了关凝华问她怎么回事。
“我的姑娘哎,这元帕尚能用些法子遮掩过去,可您和姑爷这刚成亲便置了气,闹不和,关家那头,老太太和大夫人如何放心?”
“这侯府的人,又会怎么看您?那侯夫人听说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是她因此不喜……”
陈嬷嬷满脸愁色,关凝华却是看得开:“别人怎么看我,都无妨,侯夫人最好厌了我,直接把我休离侯府,咱们带着嫁妆走人,在哪儿不能过日子,非得在这劳什子侯府里受那些冤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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