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惊寒说完这句话就走了,留下弦音一人站在那里完全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
开开眼?
让她等着,等着他让她开开眼?
后来弦音也想了很久,依旧没搞懂他说的是什么,不过,接下来的两日神医府都没看到他的人,也不知是去哪里了,若不是管深还在,她甚至会以为他们已经离开。
管深也说不知道他家王爷忙什么去了,说对方离开得匆忙,就让他等在神医府。
弦音想,或许是去找吕言意去了吧,心下虽有些担心,却也暂时不用面对要被他带回大楚为奴的烦心事了。
这两日厉神医似乎也特别忙,竟然连每日要光顾的赌场都没去,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跟管家两人一直在商量,管家也是出府回府忙进忙出地跟她禀报。
一直到第三日,弦音去找厉神医,正好碰到厉神医和管家二人在说话,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是生意上的事情。
应该是神医府跟午国的几个最大的药农,订购了一种叫得择的药材,得择是治疗哮症的其中一味最重要的药,很贵,不易种植,且几个大药农本就有固定的买主,神医府为了订购下来,不仅先付了各药农一半的定金,还付给了那些前买主大量的违约金。
此事本以为铁板钉钉已经敲定就这样成了,只等得择成熟,药农们交于神医府,神医府再与其他药材一起配置成治疗哮症的良药,按期交货于各大药铺客商。
谁知这两日突生变故。
那些原买主不接受转让,纷纷将神医府付的违约金退了回来,要求那些药农必须按照多年来的契约照常将货交给他们。
因为各大买主和各大药农是有契约在先的,而且是长期合作的,神医府是后来新找上药农的。
又加上各大买主提出,若药农们违约,就官府见,所以,各大药农只能将神医府付的一半定金也退了回来,辞了跟神医府的买卖。
虽然神医府付出去的定金和违约金都回来了,但是,却是面临着几大问题。
一,得择虽是哮症药最主要的一味药,但是,也只是其中一味,还有多味配药。而其他的配药神医府已经全部采买完毕。
退回来的这些银子一部分就要拿去付这些配药的钱。
关键是,没有最主要的这味得择,买回来的这么多配药,就等于废草一堆,没有用。
二,没有得择,就不能制成哮症成药,就不能按期交货给各大药铺客商,而神医府与这些客商事先也是谈好有契约的,若逾期,或者无货可交,神医府就要承担违约金。
要命的是,神医以为这件事是不可能有任何变数的,所以,答应的违约金比那些原买主退回来的违约金至少多出一倍。
如此一来,等于神医府花了大量的现银买了一堆废草,另外还得付给各大药铺客商大量银两。
弦音不懂生意经,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有多大,但是她知道神医府的损失是巨大的,因为她听到神医跟管家两人说,神医府几乎要被掏空。
神医跟管家觉得此事来得蹊跷。
明明都已经谈妥,那些原买主愿意拿了违约金放弃得择,就算要反悔,一两家反悔还有可能,怎会一两日时间,所有原买主全部反悔,无一落下,全都将违约金退了回来,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
可这些买主都是竞争对手,若要齐心也不大容易,而且,神医府虽然也在做药材生意,但是与这些买主的药材生意涉面不同,并不曾跟这些买主家的任何一家结过仇怨。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上面另有一人在操作这件事。
看着神医和管家着急的样子,弦音也跟着替神医急,可又帮不上忙。
想来想去,她决定自己去赌场替神医赢些银两回来,虽然对于现在的神医府来说,几千两银子可能都是杯水车薪,但,总归一两是一两。
正准备出门,碰上三日未见的卞惊寒进府门。
迎面撞上,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猛地想起他的那一句话:且等着,本王便让你开开眼。
她忽然明白过来,这一切可能就是这个男人所为。
男人都未跟她说话,撇开眼就拾步进了门,然后墨袍轻荡、脚步翩跹,朝里面走。
弦音站在那里愣了愣,便赶紧追了上去,跑到他的前面,小手臂一张,拦住了他的去路。
“是不是你所为?”弦音跑得小脸通红、气喘吁吁。
也未称对方王爷,更未用任何敬语,兜头兜脑一句质问。
男人垂目凝着她,黑眸如墨,神色不明、情绪不明。
片刻之后,薄唇才逸出一字:“是。”
弦音眼帘颤了颤,虽然已有心里准备,但却没想到他会如此坦白,就这么直白白承认。
“你为何要这样?神医对我们那么好,你怎么能恩将仇报,抢人家生意?”弦音义愤填膺,很不能理解。
男人轻轻一笑,笑意一丝都不达眼底:“聂弦音,本王看你现在都还搞不清楚,首先,什么叫神医对我们那么好,去掉那个‘们’字,本王没有与你为伍,另外,正常途径、合法经营、自由买卖,这怎么叫恩将仇报,抢人家生意?再者,你不是说神医很有钱吗?而且,神医也有很多的赚钱商路不是,甚至都要分一杯羹给本王的人,你担心什么呢?这只是一笔生意一条商路而已。”
说到这里,男人竟然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别急,神医有的是钱和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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