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便是打定了孤注一掷的主意,想利用众人的愧疚和楼老爷子爱惜羽毛的心理,为自己争取到想要的东西。
没想到,事情远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顺利。
情急之下,她想到了用“威胁”的方式来增加自己的筹码,把郑娴儿拉出来踩在脚下,也没有成功。
因为,她无凭无据!
陈景真十分不甘心。她知道,错过了今天,她就永远不会再有下一次机会!
眼看楼老爷子已经要作最后的决定了,陈景真将心一横,突然扑过去抱住了楼阙的腿:“桐阶,桐阶!你真的不肯为我说一句话吗?这件事不是我的错啊,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楼阙起身避让两步,甩开了她的手:“陈四小姐,请自重。”
“哈,自重!”陈景真的眼泪立时流了满脸:“你让我自重?如今我‘自重’还有什么用?我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你明明也喜欢我,你明明也对我动过心的不是吗?现在你急于跟我撇清,是因为嫌弃我的身子不干净了是吗?那天你明明可以救我的,我遭遇这样的事,你是有责任的!”
楼阙下意识地抬头向郑娴儿看了一眼,然后才沉声说道:“陈四小姐今日信口开河的话实在太多了些!你若是受了刺激神志不清,楼家可以帮你请个好点的大夫,你确实该回去歇着了!”
“你敢发誓说你没有喜欢过我?”陈景真一脸倔强。
楼阙勾了勾唇角:“抱歉,陈四小姐,你这样的,我还看不上。”
郑娴儿险些笑出声,察觉到楼夫人异样的目光才忙调整了表情。
陈景真忽然发狂似的大笑起来:“你不喜欢我?那昨天在你的卧房里,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真儿,不许胡说!”抢先开口的是朱金蓝。她虽是斥责,语气之中却有着藏不住的兴奋。
楼阙面不改色,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陈四小姐请不要乱说话,恶意造谣中伤,也是可以入刑的。”
“阙儿,这又是怎么回事?”楼老爷子看向楼阙,神情和语气都很平淡,跟刚才质问楼闿的时候判若两人。
楼阙的神色就更平淡了:“无事。想必陈四小姐神志不清的毛病,从昨日就已经开始了。”
楼老爷子点了点头:“既如此,亲事暂且搁置,陈四小姐暂居慎思园治病休养吧!孟龙孟虎,先把你家二爷拉出去打一百鞭子,然后送到陈家去交给陈老爷处置!”
“老爷,一百鞭子会死人的!”朱金蓝急得又跪下了。
这会儿楼老爷子却没理她,只叫丫头扶她起来,然后便要挥手叫众人都退下去。
陈景真死死地盯着楼阙,脸色由红到紫,越来越难看:“桐阶,你真的不肯娶我吗?”
楼阙看了她一眼,目光微冷:“陈四小姐,病要早治。”
“哈哈!”陈景真狂笑起来,“我就知道!你当然看不上我这样的,因为你正跟郑氏那个贱人打得火热!楼老爷子,您怕是还不知道吧?您那个‘贞妇’儿媳,手段可厉害得很呐!您若是再不下手管管的话,您这一大家子怕要被她一个人搞得乌烟瘴气了!”
郑娴儿心头一跳,耳中“轰”地大响了一声,眼前似乎也有些眩晕。
她不敢向楼阙那边看,只得尽力站稳了,耸耸肩膀作出无可奈何的样子来:“这怎么又绕到我这儿来了?陈四小姐,我怎么不记得我跟你有这么大的仇恨?莫非那天糟蹋你的人不是二哥,而是我?”
“胡闹!”楼夫人呵斥了一声。
郑娴儿扁了扁嘴,向楼夫人撒娇:“媳妇蒙冤受屈,请太太做主!”
陈景真“呵呵”地笑了:“三少奶奶,你开始慌了!”
楼夫人手中的珠串“啪”地一声扯断了,佛珠四散,撒了一地。
楼阙皱了皱眉,起身走上前来:“母亲息怒。陈四小姐病中胡言乱语,并无恶意,母亲不必跟她计较。”
楼夫人阴沉沉地向陈景真瞪了一眼,然后抬头看向朱金蓝:“闿儿媳妇,你这个妹妹带回去吧!多叫几个婆子守着她,她若是管不住这张嘴……”
朱金蓝立刻意会:“太太放心,真儿这是郁结于心,喝两剂安神的药就好了,没什么管不住的!”
“嗯,那就好。”楼夫人放心了。
深宅大院里,要管住一张嘴,简直不要太容易。
陈景真虽猜不到表姐要怎么对付她,却已本能地察觉到不妙。
于是她干脆豁了出去,连抓带咬地打退了扑上来抓她的婆子们,大笑着向楼阙吼道:“好个言行合度的翩翩君子!你装正经装得这么习惯,怕不是一日之功吧?要不是昨日撞见你画郑氏的春宫图,我怕还真要信了你的邪!”
“什么是‘春宫图’?”郑娴儿一脸茫然地向楼夫人问道。
楼夫人瞪了她一眼,厉声向婆子们喝道:“还不快把这疯子拖下去!”
郑娴儿见楼夫人不理她,又将茫然的目光投向楼阙:“五公子会画画吗?昨天你画我了?”
楼阙清咳一声,带着恰到好处的尴尬:“并无此事,三嫂不要把疯言疯语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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