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宁脖子一扬,摔出铅球般砸人的冷笑。
“您越说越滑稽了,我那也叫炫富?前前后后统共花了不到350万,您参加过那么多宴席酒会,哪家像我这么精打细算?况且我花的钱都是合法收入,随便哪个部门机构来也查不出毛病。”
“话是这么说,可外面人不这么看啊?中国的人均收入才多少?社会70以上都是低收入者,你这样的千金小姐只是极个别。向那些穷人展示消费水准,只会激起他们的仇富心理。”
帅冠宇盱衡接力:“你整天在网上做些没脑子失体统的事,已经有人说你是贪腐分子,要求有关部门调查了。你老子是没干过亏心事,可枪打出头鸟,太平无事我还得小心谨慎呢,你激化贫富矛盾,败坏社会风气,还不被人当靶子?你长这么大我从没坑过你,也求你别一个劲儿坑爹!”
帅宁知道父亲对她不怀期许,把她当做肿瘤,但求不再恶化。她恨这个误解,一心让他认清自身价值,所有努力都围绕这一目的。
“爸爸,您现在认为我荒唐胡闹都不要紧,不久之后我会证明自己的,请您再给我一点时间。”
她取消对立,改用协商口吻。
帅冠宇不想再受糊弄,质问她究竟想干什么。
“我是为了完成您交付给我的项目。”
“完成项目你干嘛搞这些歪门邪道?”
“各人思路不同,我有我的想法。”
“有想法也得先提出来,通过认证才能实施,你现在这么搞就是胡闹!看不出有什么良好效应!”
“您只看眼前,我事先提出计划也没用,反正得不到您认可。”
帅宁音量来了个撑杆跳,她比父亲更吝啬耐心,因为纠缠会消耗锐气。
帅冠宇不知该拿这毒瘤怎么办,秘书洞洞属属来敲门,提醒他该出发去参加重要的会晤了。
他注视女儿,努力克化未散的肝火,拿起桌上的手机,临走时扭头警告崔明智:“是非不分的人再敬业也没用,你好自为之吧。”
他今天如此严酷,不止为情人节的闹剧。
上次唐阁风波后,万洪波到底向他嚼了舌根,说崔明智起初找梁业状告帅宁自由散漫,到了现场却临阵改口,与她一唱一和演戏。这很可能是二人设的计,为得是向董事长邀功,在股东们面前出风头。
帅冠宇与妹夫共事多年,把他当家人倚重,而帅宁这真正的自家人却因劣迹斑斑不得其欢心。两者颉颃,他势必偏信前者,以为崔明智听任女儿驱使,协助她胡作非为,是个毫无原则性的小人。刚才若非帅宁一力阻拦,他铁定重处。
崔明智游鱼脱网满心后怕,董事长离去的关门声也能震酥他的骨头,只想尽早逃离险境。
但帅宁并无去意,和父亲争执时她的怨怒恰似黑云聚合,眼下正欲向万洪波施放酝酿好的雷雨,屏退进来收拾残骸的清洁工,向敌人慢步压近。
崔明智隐约看到她藏在红唇下的獠牙,心间再度奏响急管繁弦,下意识后退,恨不能钻到墙角里去。
第二十四章
“姑父, 又是您干的好事吧?”
帅宁不怀好意地笑对万洪波, 毫无小辈的仪态,倒像个阴险的债主。
论阴险万洪波是她的大前辈, 还阴险得“天然去雕饰”、“春风无形迹”,神情正直而痛心。
“宁宁,你在网上大肆张扬, 那么多人都看到了, 你爸爸怎么可能不知道?”
帅宁专撕白莲,不分老幼,明着一刀砍过去。
“如果没人挑唆, 爸爸顶多把我召回家骂一顿,哪会专门叫到公司来批斗?能在他跟前打我小报告的也只有您了,我亲爱的姑父大人。”
万洪波“合理”地显示怒意:“你太过分了,我是你的亲人, 能包容原谅你,可你这种蛮横跋扈的个性放到外面迟早会吃亏!”
“所以您就先让我在家里吃够亏,长了教训免得再去外面吃是吗?”
“你这孩子!我这么做是关心你!你爸爸说得对, 你太欠教育了,不严加管束, 全家人都会被拖累!”
崔明智认为帅宁理亏,气势再狠也无胜算, 猛见她哈哈大笑,似乎稳操胜券。
“姑父,谢谢您这么关心我, 为回馈您的好意,我有必要关心关心您的家庭状况。”
她拿起手机调出一组照片递给对方。
崔明智很好奇,但那显然是惹祸的东西,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看,像在商店购物回避其他顾客输入信用卡密码那般转过头去。
他错过了万洪波雪崩般的表情变化,可听声音也知道他被帅宁摆了一道。
“这、这是哪儿来的?”
照片里一幅幅夜店男女贪欢淫、乱的景象令万洪波遽然失色,出镜者中竟有他的二女儿万丽丽。
帅宁热心解说:“这家店叫‘皇后驾到’,是东京有名的牛郎店,丽丽姐是他们的白金会员,每年在那儿的消费都超过5000万円。去年10月为相好的头牌过生日就花了2000万円,出手这么阔绰,我是绝对比不了的。”
万洪波戾视她,终于吐出了蛇芯。
“你找人调查我的孩子们?”
帅宁以牙还牙装好人腔:“都是我的表姐妹表兄弟,我正该多关心啊。他们的生活都很多姿多彩,比我充实得多,尤其是丽丽姐,您不知道她多迷那家牛郎店。有时表姐夫在家,她去不了,就在饭菜里下安眠药,等表姐夫睡着了再去玩。经常在外面过夜,天亮了再回家为老公孩子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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