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骁快步走过去,接通电话。
“秦小姐,我们秦远出事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回乐昌一趟?”秦远父亲急切又沙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秦远的养父母是乐昌本地的普通家庭,半辈子平平淡淡,哪经历过坠楼这样的事。秦远母亲看到躺在地上浑身血淋淋的儿子,当场哀嚎一声,就昏了过去,跟着秦远一起被送上救护车。
秦远父亲人虽然没昏倒,双手却抖个不停,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给秦禾打电话。
在他的认知里,秦禾是大明星,比他们有钱,认识的人多,秦远真有什么事,只能靠这个姐姐了!
“我们现在回去。”林骁说了一句。
那端秦远父亲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男人的声音的主人是谁,待反应过来,好像找到主心骨一般,连连道:“林先生能回来实在太好了!”
林骁准备把秦禾的行李收拾好之后再叫她,秦禾却在悉悉索索的声音里醒了。
“你要去哪儿?”秦禾看见林骁在收拾东西,问了一句。
“我们回乐昌。”
林骁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你先把衣服换了,路上我再跟你说。”
秦禾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揉了揉涨疼的太阳穴,秀眉慢慢拧起。她这身衣服是什么换上的,她怎么不记得?而且,她怎么会在景泰小区?
她看林骁。
林骁说:“先换衣服。”
秦禾深深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等到去乐昌的路上,林骁才告诉秦禾关于秦远的事情,这时候,秦远已经被送进了医院,伤势怎么样还不清楚,但送的及时,止了血,命先保住了。
秦禾听的心一揪。
秦远怎么会从孤儿院坠楼?他那么乖的一个小孩,又怎么会在今天逃课?
“秦远爸爸打来的电话?”秦禾问。
“嗯。”
秦禾打开自己手机上的通话记录查看了一下,果然看见没多久前秦远爸爸打过来的通话记录。她的目光往下,忽然凝住。
凌晨一点,她给傅斯年打了电话?
手机在手里不由得握紧,秀眉也越拧越紧。为什么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有给傅斯年打过电话?为什么她不记得早晨起来的事情?
她看眼身旁的林骁。
林骁正在跟高强通话,让他安排医生去乐昌,她的眸光动了动,把到了嘴边的疑问又压了下去。
才刚过一个多星期而已,他们又回到乐昌,这次直奔乐昌的县医院。
“秦小姐!林先生!”秦远父母见到他们,激动地走了过来,两人好像在这几小时的时间里一下子老了好多岁。
“秦远怎么样了?”秦禾扶住秦远母亲几乎站不稳的身子,担忧地问道。
“手术还没结束……小远还在里面……”秦远母亲一双眼睛都哭肿了,她道:“我们小远那么乖,怎么可能去爬窗户,失足坠楼,他从来都不贪玩!”
“谁说秦远是爬窗户坠楼的?”秦禾立刻问道,秦远乖她是知道的,他也绝不会无缘无故逃学。
“是洪院长!”秦远父母指两人身后站着的人。
洪珍?
秦禾才看见洪珍站在拐角里,见她看过来才不情不愿地走到面前,看眼秦禾跟林骁,咽了口吐沫,说道:“秦禾跟林先生来了。”
秦禾问秦远父母:“报警了没有?”
秦远父亲立刻道:“我们到的时候救护车已经来了,我们要报警,洪院长说不能吓到孩子们,不让报警。”
洪珍道:“秦远自己失足坠楼,你们报警又有什么用,院里的孩子才经历老院长去世的事,你们再报警,到时候警车过来把他们吓着了怎么办?”
“洪院长怎么知道秦远是失足坠楼?”秦禾问。
“当时楼上没别人,他掉下来肯定是失足坠楼!”
“那当时洪院长在哪儿?”
“秦禾,你什么意思?”洪珍立刻涨红了脸:“你是警察吗?你对我盘问?院里那么多孩子,人手本来就不够,新院还在建,我每天腿都跑断了,就为了那些孩子,你还来盘问我!我能推秦远跳楼吗?我跟他有仇吗?秦禾,你讲话要凭良心!”
洪珍本就声音洪亮,这一吼起来,手术室外整条走廊都回荡着她的声音。
值班的护士立刻走了过来,训道:“你吵什么?里面在做手术不知道吗?要吵出去吵!”
洪珍头一扭,闭上了嘴巴。
秦远父母见洪珍这样,又气短了,劝道:“洪院长,秦小姐没别的意思,她就问一下。”
“她凭什么问我?”洪珍回过头来,竟是满脸泪水。
不止秦远父母,连秦禾都被惊到了。
强悍如洪珍竟然会哭?
洪珍说:“我院里出了事,我心里比谁都急!谁不想好好的,谁愿意看见出事,秦远这样我心里不难受吗?”
秦远父母互看一眼,默默低下头。
秦禾看着泪流满面的洪珍,递出了一张纸巾。
洪珍不想接她给的纸巾,可想到自己现下的狼狈样,还是接了过来,接过的那一瞬,她看了眼秦禾,她没想到秦禾也在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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