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的人间习俗。
面子上依着她低调成婚,实际却借着天子大婚的幌子,给她最华丽的红妆,如此李代桃僵的办法,也就只有他家主君能想到了。李晚明冷冷地抬起眼皮直视他:“那您可真是将我这人皇身份物尽其用啊。”
白夜却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到他的眼刀, 随手一把勾上他的肩膀:“对啊,说来,这好像也是你小子天上地下第一次成婚?”
听到这话李晚明的肩膀竟然明显僵了一下, 只不过一瞬的功夫,他就不着声色的脱开:“做戏罢了。”然后迅速转移了话题:“那幕后之人, 你可有眉目了?”
说到这里白夜的表情明显一冷。那幕后之人, 竟敢故布疑阵, 用疑似娘子的琴音挑拨乱他心曲:“大婚之后,不会放过他的。”
目之所及都是喜庆的红。
哪里的红红火火的,来往忙碌的宫人, 话语间传来的欢喜,简直比过年还要热闹。
苏云落莫名之间只觉得这样的幸福对她来说那样遥远又不真实。可是不知为何转眼间却只觉得面前的情景有点莫名熟悉,就好像她曾经经历过似的。
身后的嬷嬷为她细细将青丝梳了百遍, 盘好发髻,还在脸上堆了满脸笑,有点违心地说了句:“姑娘可真好看。”
看着镜子里那张脸,苏云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是转念间莫名就想到了那时梦中镜子里那张惊人绝艳的脸,她从来就没有见过长得那么好看的人。恐怕要真说起来,只有那张脸才能与公子相配吧?
“姑娘,姑娘?吉时到了。”苏云落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细声细语地回那嬷嬷:“稍等,我想,祭奠一下亡父…跟他说一声,女儿出嫁了。”
她觉得若不是父亲在天之灵保佑,凭着山下人可劲说她丑的架势,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嫁出去的。
可是立了个牌位拜了三拜,上完香,盖上红盖头转身出门之后,她却透过红纱,一眼就在门口围着看热闹的人群里,看到了一个谪仙般俊美不凡的身影。
竟然跟她爹那么像。
苏云落嘴角含笑,只当是父亲欢喜,特意从冥府回来看她出嫁。心中阵阵暖暖流涌动,捧着心窝上了花轿。
却不知她转身进了花轿之后,围观的人群中一阵议论:“这又是哪一家呀?怎么跟天子同一天嫁娶?也不怕冲撞了未来的皇后娘娘?诶,诶你别挤我…”
那人话说到一半,抬头一看发现竟是像仙人一般的人,话卡在喉咙里我了半天,就只听那人说:“小女可比皇后尊贵许多。”
新帝大婚,举国同庆,京城的街上比七夕中元还要热闹,御街庆典一路欢腾,各式各样的活动从早到晚从不停歇。
家家户户都出来看热闹了,还有不少人家闺中女子也都探头露面,就想沾沾皇后娘娘的喜气,盼望着自己也能得个如意郎君。
于是御街一面站的全是男子,另一面站的就全是女儿家家的。女子一多凑在一起,嘴就闲暇不住。
“诶呀,我听说,那新登基的少年天子,容貌斐然,武艺还高强呢!”
“可不是,据说剑术天下第一呢!”
“啊…中宫有主之后就该普天选秀了吧?我也好像…去伺候他呢嘿嘿嘿!”
“算了吧你,就你家那芝麻大点的官,选秀的帖子送不送到你门口都说不定。”
另一贵女说:“切。后宫争斗我可玩不来。不过听说新皇身边有一位深藏不露的先生,那才是天人之姿,常年一身白衣…若是能配那样谪仙般的人物…我也无悔。”
“咦,你们看,这轿子刚才不是过去一顶了吗?这怎么又来一顶?”
“这是金顶红花,想来这才是皇后娘娘的撵轿吧?”
“那先前那个是什么?”
“诶,管他是什么呢!跟你说,我可听说了,新皇当初在杭城立功的时候,就认识了季府大小姐呢。”
“啊呸,这事我清楚。当初他认识可不是这位大小姐,而是季府那位被嫁到北境去的庶女!听说那庶女一门心思想高攀,天天就缠着圣上不放,结果反倒弄巧成拙,乐极生悲了。”
“可是在杭城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当今圣上能登基呀?”
“说不定就是有了这一层关系,季丞相才会全力保八皇子呢,我听说丞相宠妾灭妻…”
“闭嘴!当今圣上你们也随便议论,不要命了吗?”
底下熙熙攘攘,纷乱嘈杂,热闹不堪。白夜却一身大红喜袍,依旧站在天界御桥上叹息:“诶,始终觉得亏待了她。”
一旁同样红衣高冠的李晚明白了他一眼:“人间最高也就这规格。”
他仰头饮尽杯中酒,不由得想起当年嫁娶的情景:“当初她还是不情不愿下嫁给我,阵仗都比这大。如今她真心甘情愿了,却不能…”
李晚明双手一抱拳:“我求您善良。”
当年那一场大婚,冥界财政赤字了几百年。
那只能用铺天盖地的华丽形容。天帝四姑娘乘坐羽轿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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