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脸色都变了,小腿被门槛磕碰得隐隐作痛,抬起眼便对上一道冷厉的目光。
那目光藏在一副可怖的银色面具后,似从森冷潭底射出的寒光,令她忍不住打个寒噤。
变故横生,这情形着实在意料之外。
眼前光线昏暗,地上青石砖冰凉,一股阴森的凉意窜起来,从她双脚一路攀到头顶。在意识到可能中了圈套后,秦春罗下意识瑟缩,想要逃跑。
然而未待她动,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便抵在了她脖颈。
梁靖双目冷沉,斩过千万敌军首级的汉江,浑身带着股骇人的煞气,不怒自威。
匕首冰寒,他抬目向内示意,秦春罗被那身冷厉所慑,再也不敢乱动,苍白着脸颊,一步步往里退,哪怕梁靖的手早已离了她口鼻,也没敢发出半点声音。
一排排香樟木的书柜森然林立,最里侧昏暗幽黑,砌着隔火的石壁。
秦春罗的脊背贴上石壁,看着藏在可怖面具后的冷厉男人,牙齿不自觉地打颤。
梁靖匕首纹丝未动,声音同样冰寒,“怎么逃出来的?”
秦春罗吓得傻了,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逃出来?”
“从你府里,怎么出来才能瞒过外围侍卫。”梁靖寒声,见秦春罗似在犹豫躲闪,当即将匕首轻挑,划出一道血迹——对付秦春罗这种娇生惯养的千金,几乎不用多少手段,骇人的厉色配上锋锐的刺痛,足以吓破胆子。
果然秦春罗吓得一抖,生怕就此丢了小命,期期艾艾地将逃出府的法子如实交代。
梁靖听罢,又问了几处紧要的。
秦春罗本来就因秦骁下狱的事而担心害怕,如惊弓之鸟,如今落在这煞神般的人手里,虽猜不出对方意图,却也知保命要紧,惊恐之下又想不出欺瞒误导的法子,只能如实交代。
梁靖问罢,又将目光在她身上扫了眼,“给个信物。”
“什么……信物?”
“能让秦骁相信的,你的东西。”梁靖身姿笔直,森冷的目光居高临下,匕首缓缓划过她脖颈,“我会对证,若有欺瞒——”他手中的锋刃轻轻一划,吓得秦春罗一个机灵,抖抖索索地摸出腰间一枚荷包。
“这个是我娘亲自绣的,用了很多年,他认识。”
就那么个平淡无奇的旧荷包?梁靖不作声,眸色陡厉。
秦春罗吓得瑟缩,“真的,我十岁那年娘亲绣的,上面还有徽记。”她虽是武将之女,却几乎没摸过兵刃,满心期待地来求助,被梁靖骤然来这么一手,吓得双腿发抖,声音都不利索,“我不敢骗你。我爹他……他到底是……”
话音未落,声音卡在喉咙,身子晃了晃,陡然委顿在地。
——是梁靖目的达成,懒得听她废话,一记手刀将她打晕了。
过道的尽头,玉嬛背靠着隐有幽香的樟木书柜,手攀在柜边沿,指节微微泛白。
哪怕最里侧光线昏暗,哪怕梁靖背对着她,戴着面具看不到神情,那身毫无收敛的冷厉煞气却叫人心惊。比之那日山道上梁靖挥剑杀人、血迹四溅时的狠厉,更多几分阴森,配上秦春罗那见了鬼般的恐惧声音,让玉嬛都觉得后背发凉。
她偷偷抬眼,看到梁靖眼底尚未收敛的厉色,赶紧垂下眼眸。
梁靖脚步一顿,觑着她那明显有些害怕的模样,没做声,只慢腾腾地摘下面具。
玉嬛轻咳了声,探头朝最里面看了看,指着秦春罗,“她……”
“死了。”
“啊!”玉嬛差点失声,看着秦春罗那毫无生机的模样,一瞬间几乎信了,继而下意识恐惧,没想到梁靖会出手这么狠。吊着颗心抬头,那位眼底的厉色稍微收敛,倒添了那么点戏谑的味道,一本正经地道:“吓你的。”
“你真是……”玉嬛拍着胸脯松口气,赶紧又往里瞅了一眼,“接下来呢?”
“住持会看住她。咱们走。”梁靖安慰般轻按在她肩头,轻拍了拍。
比起那身冷厉煞气,他惯于握剑的掌心是粗粝而温暖的,隔着单薄的衣衫传来温度。
玉嬛刚才的心惊肉跳渐渐平复,随即整了整冠帽,跟着他悄然出了藏经阁。
当天晌午,梁靖便叫人乔装仆妇混入秦府,按着秦春罗所说的路,神不知鬼不觉将睡午觉的秦夫人挪了出来。
晚间魏州大狱换值,陈九亲自持两件信物,站到了秦骁跟前。
作者有话要说: 小满:吓人很好玩吗!!感觉我救了个神经病qaq
第17章 第 17 章
魏州城有数处牢狱,关押秦骁的是看守最严密的那座。
端午那日的刺杀案虽由永王亲自过问,但负责看守牢狱的仍是原先那波人,因梁家对永王府忠心耿耿,永王也没在里面安排眼线。
然而魏州虽是梁家的地盘,毕竟官员混杂,并非密不透风的铁桶。
太子位居东宫,陈九也是历练数年的好手,自然有手段寻个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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