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竖起了警惕的神经,纷纷小幅度谨慎摆头,戒备的环视着四围情况。
这一片小树林树影深沉,重叠交错。
到处都是黑黢黢枝杈,伸展出鬼魅一般的狰狞,将马队围堵在中间,令他们退无可退。
空气越来越静,除了自己一下一下的呼吸声,马匹不时的响鼻声,马蹄不安踏地的声音,就只有细微而阴冷的风声响在人们耳畔。
空气也越来越重,重的一点点凝结,沉甸甸的压迫着每一个人的紧张的神经。
坐在马上的云西也不觉拉紧了缰绳,手指在缰绳粗粝的表面慢慢搓动,希望借此来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
越临大事越要有静气!
恐惧、紧张只会让人无措,甚至连基本的理智也丧失,从而做出平日里根本不会有的错误判断。
她不能被眼前情景所迷惑,她要看到事物表象之后的真相。
刚才,只有一个人影匆匆闪过,究竟是谁?
尧光白?
还是尧光白的同党手下?
又或者只是普通人?例如什么砍柴打猎,或是什么路过的旅人?
云西斜眸扫了一眼天上的悬月。
皓月凄凄,星光惨淡,映得人的眼睛恍恍惚惚。
她不觉眯细了双眼,最先被排除的就是柴胡猎户。
现在是冬日,天短夜长,黎明之前的木柴又湿又硬,林中的野物大多冬眠,也是很少活动,就是活动的也极可能是狼虫虎豹,柴胡猎户夜间在山里活动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然后就是第二条,尧光白的助手帮手。可是尧光白最为骄傲的就是他自己独行侠的名头,之前的偷盗大案,也从来没有借助于别的帮手一同办过。
而且独行侠、九天侠盗的名声对于尧光白来说,就是一块金字招牌,是他在江湖上的立身之本。
重要如同于性命,再加上滕县对于尧光白来说,基本算是个人生地不熟的他乡,时间距离山寨被屠也仅仅只过去了两天两夜。如此仓促的时间里,要寻得一个,或是一些得力的助手,几率真的很小。
不过,以刚才那个黑影一晃而过的身姿步伐来看,应是个轻功高手。
那么,他很可能就是尧光白本人,当然也有极小的机会是路过的高手旅人。
想到这里,云西紧张的呼出一口白色的哈气,不着痕迹的往云南身边凑了凑,眼睛警惕的巡视四周婆娑的暗影,声音压得极低,“咱们离车队远一点,情况不利赶紧躲。”
云南环视着云西另一侧,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那人一旦真的是尧光白,就先不谈他为何如此愚蠢的会选择这一对人马下手的问题了。当下最为急迫的问题就是,他将会如何动手?又会选择从哪一个角度先下手?
时间如沙漏中的流沙,一点一秒的缓缓从众人紧张的呼吸中流过。
在这冬日黎明前的黑暗中,肃杀的西北风割面而过,剐的人脸生疼。
众人维持着高度紧张的态势,所承受的压力越来愈大。
有人的喉结做着吞咽口水的动作,有人握刀的手开始轻轻的颤抖;还有的人,额上甚至冒出一层细密的白毛汗。
站在马队武领队的身边的兵丁,不觉凑近他,小声问道:“武领队,您看要不要燃出信号?”
那武领队一拉缰绳,不屑冷哼,“不就一个影子吗?瞧把你们一个一个吓得。万一那个人只是砍柴打猎的,咱们就这么放出信号,急急唤来唐大人,却耽误了其他几处的险情,这样的罪责,你担得起吗?”
他们就站在云西云南的前方,云西鸡贼的支棱起耳朵,把这段对话全数探进耳中。
所谓的燃放信号,是一个类似窜天猴炮仗的焰火桶。
但与窜天猴不同,那是特制的,要安全许多,威力也要小许多。
一旦燃放,手持的火箭筒瞬间就会放出一柱焰火,直直冲向天际云霄,远方的联络人便可以清晰的看到。
正所谓,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云西听在耳中,心中不觉一动。
虽然她对这些财宝并不看重,甚至出于对杨家的厌恶,潜意识里,她甚至想尧光白,替她偷光所有民脂民膏,那样才特么的真叫解气呢!
但既然担下了这个职责,就不能得陇望蜀,做的太过分。
她至少要踏实做好本职工作,这样才算得上是对得起自己的名声。
眼见那个武领队如此草率轻敌,她终于忍不住,驱马走到武领队马前,探身凑了凑,压着声音谨慎说道:“武领队,刚才虽只是一个影子,敌情不明,焰火信号可以不燃。但是毕竟进入了尧光白的计划时间与势力范围,咱们还是要谨慎行事。”
那武领队回头扫了她一眼,表情却是一凛,态度颇为倨傲不屑。
而后他自顾自抬起了右手,环视着众人,似乎要发布些队形部署之类的任务。
可是他话音还没出口,云西坐下的骏马突然不安的踱了一下蹄子,那马身上的一阵颤动,令她的心头顿时升起大阵阴沉的黑云!
紧接着,她的耳中忽然出现了一阵低吟声,如啸如鸣!
她瞳仁骤然一缩,是风声!
她的视线才向黑影绰绰的密林深处扫去,突然就听一声尖利的警告骤然划破寂静的夜空!
“趴下!有暗器!”
那是身后的云南感知到了危险,急急发出的警告!
云西一惊抬头,尽管前方黑暗光,但云西还是恍惚间看到有数不清的小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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