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西云南的位置正面向门口,听到声音,两人纷纷抬眸,殷三雨也转过身,就见门上厚重的蓝色门帘忽然从两边被人掀起,缓缓露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一股清冷的空气,钻过帘子空隙,打着旋的飞进屋中。正值晌午时分,阳光逆向而来,云西眯了眯眼,才看清门前杨拓的身形。
随着帘子全部被掀开,杨拓抬脚缓步走进屋子。只见他身着一件蜀锦素色的圆领澜衫,书卷气息十足。肩上披一件纯白色狐裘大氅,双手中还把玩着一颗镂空掐丝景泰蓝香囊手炉。
一同而来的还有几个小厮,有的带着扫帚,快步上前,利落的收拾干净一地残骸。又扶起倒地的椅子,重新擦了桌面,迅速清出一个主位来。
杨拓单手一拽领上缎带,雪白的狐裘大氅忽悠的一下,顺滑而落。早有仆人上前伸手稳稳接住,小心的托捧着,转而挂在门后衣架上。
云西不觉皱了眉,官二代加富二代的绝对高富帅,出手就是不凡,上千两银子的狐球大衣就好几件。各种把玩件没有一件寻常物什,全都价值不菲。
他圆润的面庞上带着清淡的笑意,狭长的眼眸,目光幽深。站在屋中的李儒最先作出反应,他望着他,略略躬身,眼中笑意温柔,有些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缓缓道:“大人。”
殷三雨背对杨拓坐着,却没有站起来,也没有转过身。只是慵懒的依靠着椅背,翘着二郎腿,半侧着头,挑眉轻笑,眉梢一点讥诮如芒,故意拉长着尾音,阴阳怪气的说道:“呦!这是咱们的杨教谕,杨大人来了!”
他突然收了口,又扭过脸,夸张的朝地面淬了一口,“啊呸!什么教谕,该称呼为杨典史才对!”
听到这里,一直冷眼看戏的云西忽然有了一种预感。
殷三雨的嚣张其实更像是他的保护伞,一般从不出格,但是每每面对杨洲杨拓,他的嚣张就具有一种独特的针对性,他们两方应该不止是胡杨两家的立场不同,其中必然还有玄机深意。
杨拓不屑的嗤笑一声,阴冷的视线扫过殷三雨,“怎么,殷捕头想吃八仙过海闹罗汉了?”
殷三雨扬着脸,表情轻佻的嗯哼了一声,抬手将纸条递给一旁的李儒,“没错!怎么?杨大人不舍得?”
杨拓嘲讽一笑,“不过是一道菜,本官怎么舍不得!”
李儒走到前,在杨拓耳旁低语了几句,杨拓笑着挥挥手。李儒便将纸条交给其中一个小厮,小厮立刻飞也似的的奔了出去。
殷三雨轻轻点头,笑着说道:“八仙过海斗罗汉,此次要斗的是,盗九天这尊大罗汉,所以这顿饭,您这东道主,可是当得一点也不亏啊!”
“但愿如此!”杨拓慵然一笑,眸光幽幽,晦暗莫名。殷三雨一语双关,杨拓也一直暗暗施压。
云西心里很清楚,杨拓绝不是泛泛之辈。
先冷待冷遇,不过是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他想利用自己与云南、殷三雨的能力,却不想受制于人,背后必然有特殊用意。
不是城府极深的一惯作风,就是有不能教人轻易看破的地方,怕被她们涉入。不过,无论是要真切的保住杨洲项上人头,还是暗中搜集罪证,她们都必须要抢得警卫工作的主动权。“那就谢谢杨典史啦!还有这酒,一并换最好的!”殷三雨拎起桌上酒壶,笑得很豪气。
杨拓徐步走到主位前,“没问题,自然会给两位刑房与殷捕头换上最好的酒。”
立刻有小厮小步跑向前,为杨拓拉出座椅。杨拓缓缓落座,抬眸环视着殷三雨,云西云南,“只要三位听从安排,全力以赴,本官还有重谢。”
云西礼貌的欠了下身子,接住话口,轻笑道:“属下自当尽力,只是有一事不得不讲。”这时,有仆人端来一个铜盆,旁边还有一人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方面巾。
锃光瓦亮的金黄色的铜盆里,盛着热水,盆面上还浮漂着一层袅袅雾气。
杨拓伸=出手,姿态优雅的净了手,又接过纯白的棉巾,左右擦了擦,“云书吏有什么要求,直说就是。”
“所有护卫工作,都必须依照刑房典吏的安排。杨府格局分布,我们也要了解。在这九天里,无论是杨府护院家丁,往来人等,还是衙门调来的捕快兵丁,概莫能外。”云西表面脸色平淡,但在心里,已经直接翻给杨拓一个大白眼了!
明明她们才是被请进府的客人,这一整套的净手待遇却怎么没她们的份?
就这样让她们大眼瞪小眼的看他炫富吗?
要知道,她骑完马,可是手都没洗就上饭桌了啊!
杨拓脸色却是一沉,啪地一下,将手巾抛进铜盆,看样子十分不悦。
一旁的李儒也入了座,皱着眉看向云西,“杨府怎么说也是家大业大的,女眷内侍众多,怎么能全部听任杨府之外的人安排?”
云西款款一笑,“如果以上做不到,也很好办。”
她侧眸环视云南与殷三雨,目光锐利,“当然,刑房与捕班自然会听大人调遣。杨大人虽然还没有正式任职,但毕竟是一县典史,是我们的上司。让属下们怎么做,属下一定尽力,这样既不费力,出了事也可以推卸责任!”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李儒一脸怒容,拍案而起!
“李典吏,舍妹并无他意。”一直沉默不语的云南终于开口。
话虽对李儒,视线却转向了杨拓,一双凤眸陡然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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